把自已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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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僮闻听此言既惊且怒,急忙去看方县令的脸色,涨红着脸替自已辩解:“老爷明察,小的对老爷耿耿忠心天地可鉴,还请老爷不要听信这贱婢的胡言乱语。”
方县令含笑摆摆手,示意小僮退下,微微眯眼注视着颜可,“本官倒要多谢你的提醒了,不过本官还是要问一句,你这样大费周章危言耸听,所求为何?”
颜可想进宫也必须进宫,但是却希望在走前尽量为管家做点事,现在进宫的机会突如其来,她来不及做更多,只能壮着胆子来忽悠方县令,争取把自已卖个好价钱,也算是对管家最后的报答了。
颜可也不想一见面就得罪方县令近身服侍的小童,可是宫女进宫能出头者百无其一,用宫女得势后伺机报复方县令的理由唬人,更是牵强得如同天方夜谭。
小僮却是日日跟随在方县令身边的,是好是坏关系着方县令的切身利益,颜可只能硬着头皮拿他说事。
方县令的表情从头到尾没变过,颜可也看不出他是信了还是没信,只好按着想好的台词往下说:“民女家住二十多里外的望牛山下,村里只有十几户人家,皆是赤贫,却和善友爱。
民女的母亲为了给祖母治病,自卖自身到财主家做了下人,祖母、父亲和民女日夜思念母亲,却只能在年下才得团聚一日,所以民女想为家人和邻里做点事。
请大老爷出资买下民女送入宫中,民女自诩有几分小聪明,口齿也算伶俐,将来民女自不会忘记家乡亲人和大老爷的恩德。”
方县令朗声大笑,拈着胡须向颜可说道:“朝廷征收宫女自会对家人进行银钱补偿,你这番心机算是白费了。”
颜可仰起头认真地看着方县令,“朝廷给的补偿是朝廷的,我问大老爷要银子,是给大老爷一份保证——收了银子我就不仅仅是我父母的女儿,更是大老爷的家人。”
“哦?我要你这个小丫头做家人有何用?”方县令意味深长地看着颜可,“而且言多必失的道理你可懂?在宫里有时候伶牙俐齿是要招祸的。”
颜可露齿一笑,枯瘦腊黄的小脸上顿时散发出自信的光芒,“民女自有民女出人头地的法子,大老爷付出的不过几两银子,买到的却是民女的回护之心,即便民女失败了,大人又有什么损失呢?”
方县令拈胡思量片刻,向小僮招了招手。
小僮有心相劝,刚刚被颜可诬蔑的话还言犹在耳,不敢再惹怒方县令,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个荷包双手递给方县令。
方县令接过掂了掂,随手扔给颜可,“拿去吧,今晚本宫要在此镇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上路,你自去跟家人告别,明天日出发前来见本宫。”
颜可握着荷包深深施礼,倒退着出了马车。
艳艳爹扶着老人家伸长着脖子往马车上张望,见到欢喜连忙护着老人家从人群中挤过来,一把拉住颜可的手低声急促地问:“你去跟大老爷说什么?知不知道大老爷一个不高兴就能要了你的脑袋?你这孩子真是要气死我了,看我回家不打你。”
颜可含笑听着艳艳爹的数落,第一次没有出言反驳。
车队缓缓前行,颜可扶着老人家带她和艳艳爹避到路边,四下打量一番,含笑对艳艳爹说:“前面有家客栈,看着还算干净,我们去住一晚吧,有些话我想跟爹说说。”
艳艳爹心里升起不祥地预感,怔忡着不敢往前迈步,被颜可挽着胳膊硬是拉着往前去了。
进了客栈,颜可熟练地问过价钱订了个套间,先寄存了独轮车,又交代小二稍后送些热水上来,然后扶着老人家,招呼着艳艳爹上楼去房间。
艳艳爹只觉得脚步有千金重,不知怎么的就回忆起当初艳艳娘离家前的一晚。
平日里一个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艳艳娘,那一天晚饭时难得炒了个鸡蛋,又给他打了两角酒,含笑坐在旁边看着他又吃又喝。
当晚也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忙碌到深夜,而是早早就烧了炕,打了热水帮他擦身子,边擦边说起成亲以来的琐事,高兴的、难过的、艰难的、喜悦的,说着说着,艳艳娘的泪珠子就砸进了水桶里。
然后艳艳娘告诉他,为了给老娘治病,她把自已给卖了。
艳艳爹用力回忆了一下,还是想不起当时他是怎样的心情,一定是不舍的,应该还有愧疚。
艳艳娘那样贤惠的女人,从来对他和老娘都是知冷知热的,有一口好的要留给他们吃,得了块方正些地碎布头都会惦记着先补在他的衣服上。
就是这样好的女人,他却无能到没有给过她一天好日子过,还为了老娘的病逼得她自卖自身。
如今颜可的神情像极了艳艳娘离家前的那晚,平静,柔和,依依不舍。
艳艳爹的心口闷闷地疼,一步一步跟在颜可身后上了楼,进到房间后闷头蹲在墙角头都抬不起来。
老人家头一回住客栈,好奇地东看西看,拉着颜可悄声告诉她:“艳艳呐,天宫是不是就是这样子啊?我怎么看着哪哪都这么好看呐?”
颜可拉着老人家的手去摸那些她碰都不敢碰一下的茶杯茶壶、床帐铺盖,柔声说:“天宫比这更大更漂亮,不过我们不去天宫,去了天宫就回不来了。
以后咱们家里也买这样的东西用,您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艳艳爹脑袋里嗡嗡作响,却又麻木得不会思考,两眼发直盯着脚尖怔怔蹲着。
颜可安抚好老人家,让她一个人去摆弄那些摆设,过来扶艳艳爹起来去椅子上坐着,扶了两下没扶动,只好蹲在他面前,注视着他枯瘦的脸。
“爹,方才车上的是方县令,是我们这里的父母官,明天我就要跟着他进京,然后去宫里当宫女了。”颜可其实不太擅长告别,总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又无情,不过对管家还有太多不放心,只能硬着头皮叮嘱艳艳爹。
“我这一去大概就是十年八年,方县令给了您一些钱,您去找娘接回来吧,娘给人家当了五年的下人,罪也受够了。
将来您和娘带着祖母好好过日子,争取给我添个小兄弟,将来我年岁到了,出宫回家来也能有个倚靠。”
艳艳爹听着颜可说还能出宫,总算抬起头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哭意,“你别骗我了,朝廷隔上几年就要抓一回宫女,何曾见过哪家的姑娘被放回来了?”
“爹,别人家的姑娘也没有您家的姑娘这样聪慧不是?”颜可轻轻摇了摇艳艳爹的胳膊,“您舍不得我也好,怪我自作主张嫌贫爱富也罢,如今我进宫的事已经成为定局,改是改不了了,您就好好听我把话说完,以后我不在家里了,这些事都要您来操心呢。”
艳艳爹又深深低下头去,低声说:“我是你爹,却没本事让你过上好日子,哪里还有脸怪你自已去奔前程?我只是舍不得你,小小年纪就要离开家乡亲人。
宫里是那么好呆的地方吗?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狱,艳艳啊,是爹没本事,你进了宫不求富贵荣华,只好好把小命保住了是最要紧的,就算回不来了,只要你能好好活着,爹娘也放心了。”
颜可眼圈不受控制的红了,用力握了握艳艳爹的手,“爹就别说这些了,我的事自已心里有数,只是放心不下家里。
现在我有几句话,您一定得好好记着,一是明天一早,不,今晚就去把我娘赎回来,万一主家不放人,我还能用方县令的名号压一压他。
二是,如今这镇上管巧手的名号也算打出来了,以后你再赶集的时候,依旧要像今天这样,先卖粗笨的,再卖精细的,而且都要提前限个数出来,一定一定不要贪多,就是要让有些人买不到一直在心里惦记着。
等过些日子您的名头再响些,就可以带着村里的叔伯婶子们一起干。
一方面让他们帮着您编东西,然后送到各个集市和城镇里去卖,二来也可以挑出可靠的人手,再去外乡招人手开作坊。
人员如何分派,您自已慢慢摸索,一时之间我也说不清楚。
您可记好了,一定要尽快把名头打出去,不能因为想我就什么都不做,我还指望着将来出了宫在家里当千金大小姐呢。”颜可说着话,从怀里把装着银子的荷包硬塞进艳艳爹的怀里,拍了拍不让他拿出来。
艳艳爹知道事情不可更改,只能咬着牙接受了,抬起头对着颜可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粗糙如老树皮一样的大手抚了抚她的头顶,“爹都记着呢,这就去赎你娘来,让你们娘两个还能多说几句话,五年了,我的艳艳五年没跟娘生活在一块,明天之后再相见还不知要盼到多久之后。”
颜可实在无法装作若无其事了,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吓得老人家小跑着过来,坐在她身来搂着她的头在怀里,不停拍抚着她的肩背,嘴里呢喃着:“乖宝不哭不哭,娭毑在这里,乖宝不哭。”
颜可抓着老人家胸前的衣服痛哭出声。
艳艳爹扯着袖子抹了把脸,快步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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