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踏雪寻梅》第四章

第四章

        次日，清晨展昭早早醒来赶路。高山上又冷了，石面的露水结了霜，滑的很。展昭祖籍是江南常州，所以人称“南侠”，他并不熟悉大宋北方甚至是关外冬季的自然情况。虽然处处小心，但牵着马走在陡峭的、结霜的山崖，竟一个趔趄，跌落山崖，顺入湍急冰冷瀑布落入河水中。

        “啊…”他的呼喊，回音在山谷…岸上骏马也跟着悲鸣…

        展昭不习水性，一旦落水，着实凶多吉少。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处。

        朦胧中，他再次陷入回忆，当年幼年的自己忙里偷闲，在武寺傍边的小河旁戏水，不幸失足，是比自己大3岁的月娘，一个女儿家，硬把他这个男娃拉上了岸。月娘，那是他在那段艰苦习武、被师兄弟抱团欺负的苦日子里的唯一阳光。她曾照亮了展昭，这个从小就是孤儿的展昭那潮湿昏暗的内心，使这个苦命的男娃的内心渐渐明亮起来。月娘对于童年的展昭，是姐姐，也像亲娘。

        月…月娘…是你吗？

        扑的，展昭吐出一大口冰水，紧接着一口气上来，猛烈地咳嗽着。

        哎好，总算是救过来了！

        眼前，是一张熟悉的清秀面容。是，是？

        公子可真不小心，如今天冷结霜，是不要沿着山崖走才是！

        展昭努力地聚焦瞳孔，终于看清了眼前人，原来是那位姑娘。

        姑娘笑的灿烂，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她的面庞，那，真是熟悉的感觉。

        醒了就好，快起来，浑身都湿透了，我们去处理一下。

        她扶展昭起来，展昭算是回过了神。多谢姑娘相救，姑娘，怎么称呼？

        两人刚缓了口气，寒暄起来，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人刚一转身，眼前，十几米外，一个硕大的黑影挡在林子里！！

        展昭顿时清醒了百倍，眼前竟然站着一只黑熊！展昭没和野生食肉动物交过手，但黑熊是出了名的凶悍。他本能地拔剑，挡在少女身前，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腿还是麻木，像灌了铅，如此，如果黑熊瞬间扑过来，自己未必是它的对手！

        黑熊站在那里，原地不动，但满眼的杀气！呲着牙，二人可清晰看到那尖牙利齿，唾液和血迹从牙齿缝中留出，还有扑面而来的令人作呕的腥味。

        怎么办？展昭的大脑飞速转动着，先出手为上？一剑封喉，一件掏心，让黑熊没有攻击的机会！

        公子莫动！少女声音颤抖，但故作镇定，抓住了展昭的手。莫动，亦莫要与它对视！

        姑娘，若我现在不采取主动，恐怕你我都性命难保！展昭劝说道。

        公子，相信我，莫动！少女坚持。

        展昭一身冷汗，将信将疑地还是听从了少女的话。

        双方就这样坚持着，都没有动。时间分秒的过，一秒却像几年那么长。展昭避免与黑熊对视，只是余光扫着，做着时刻出剑的准备。

        少女抓着展昭护住自己的手臂，展昭感觉到她在发抖，她的呼吸也颤抖着，她很害怕，但仍控制着自己。

        展昭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僵持，可能浪费掉了采取主动的大好时机，他可以一剑封喉的。

        突然，黑熊身后的树丛稀稀疏疏，什么东西在那！

        两人更加紧张起来，不会，不会是又一只黑熊来帮忙？那可遭了！！展昭心想，自己如何能对付两只硕大的深山野生黑熊，如何能保护姑娘，成为鱼肉？

        可是，展昭看到树丛里出来的生物愣了一愣，随后暂时松了一口气。那是一只小熊！沙沙沙，毛绒绒，软乎乎的奶声奶气地叫着它娘。

        不过是几秒，母熊转身，带着小熊，消失在了树丛中。

        两人终于完全松了气，少女更是一下子瘫软。

        那是母熊，她领着小熊在河边捉鱼，看到我们，才警戒起来。少女释然一笑，我们不伤害它，它也不会伤害我们。平安无事。

        姑娘聪慧，很了解林中的状况。展昭微笑夸道。

        少女仗义一笑。展昭看着她，在阳光下和昨日阴暗有所不同。她好像也用河水洗了脸，两缕刘海自然垂下，清秀的面容增添了些少女味。

        哦…展昭突然意识到失礼，赶快道谢：我真是要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公子莫放在心上。少女仍狭义的笑，对了，还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哦…展昭刚要报上姓名，突然迟疑了一下，又故作轻松道，本人姓何名熊飞，黑熊的熊，想来真是和熊有缘。微微一笑。

        哈，熊飞。好特别的名啊。姑娘笑言，那你就是何公子。小女子还要谢过何公子的救命之恩。

        姑娘说笑了，方才还是姑娘明见，黑熊母子平安离去，不杀生，你我也平安。展昭笑着作揖道，对了，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展昭道谢的当儿，突然坐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歇息，神情是有些恍惚的。展昭一作揖，姑娘连忙站起表示不敢当，可谁知这一下，还未报上姓名，少女突然站着晕了过去…

        姑娘，展昭反应快，赶忙上前扶住了她，否则这一头栽下去，四处都是石头，可如何是好。

        姑娘晕在了展昭怀里，展昭马上按了几处穴位，并感受了她的呼吸，还好无大碍，就是过度疲劳或惊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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