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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何能的奶奶


何能脱掉脚上的布鞋,那可是他奶奶留给他最后的一双布鞋了。也算是他奶奶留给他的最后遗物了。虽然鞋子的前面已经破了,露出两个脚趾头,可他依然不舍得扔掉。有时候,对于先人的追思往往寄托在某一个物件上。

        说起何能的奶奶,可是双水村的传奇人物。

        何能的传奇奶奶姓卢,至于叫什么,有好几个名字。卢翠华,卢德玲,卢菊花……。反正是她早晨高兴了,想起一个好听的名字,白天的时候她就告诉村里人她叫什么。

        时间长了,双水村的人开始为她的名字而烦恼。因为你叫她卢翠华的时候,她会告诉你她叫卢菊花,而你喊她卢菊花的时候,她又承认自己交卢德玲了。最后,双水村的人一致叫她卢菊花,因为根据他自己的说法,她来的那天,双水村外盛开了漫山遍野的菊花。

        当时,何德奇正在地里砍菊花,因为地里的菊花太多了,把玉米的生长空间都给挤压了。对于骚客诗人来说,菊花是美好的存在,可对于依靠土地为生的农民来说,他们并不并不指望着美好为生。再美好的东西也没有朴实的粮食有用。

        何德奇的眼睛有些近视,他干活的时候总是把头深深的低下,以免把玉米当成菊花给拔掉了。

        忽然,有个人从后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何德奇一个狗吃屎栽倒地上,啃了一嘴泥。他大为恼火,站起身,吐掉嘴里的泥,张大嘴,却没有骂出声。

        眼见跟前这个女人与村里的女人不一样,尤其是她身上撒发出淡淡的香味,让何德奇的老二不自觉地硬了起来。

        卢菊花冲何德奇路笑了笑,指着何德奇的裤裆说:“你裤子里是嘛东西?”

        何德奇扔掉手中的镰刀,双手捂住裤裆,羞红了脸。

        三言两语后,卢菊花问何德奇有没有老婆。他摇了摇头,卢菊花直截了当地提出要做何德奇的老婆。何德奇问她为啥?

        卢菊花很认真地说:“反正俄没有家,在那里生活都是一样。你们这里的菊花太美丽了,俄喜欢这里。俄做你的老婆,你管俄吃住就行。”

        卢菊花不是本地人,从她的口音中也不能断定她到底是南方人或是北方人。因为她有时会像四川人那样骂人龟儿子,有时又会学着天津人嘛事嘛事。但有一点大家是肯定的,她去过很多地方。当杨大闹对双水村的人说起南方人会把整个猪挂起来烤的时候,何能的奶奶眼里没有丝毫的怀疑。隐约中,人们似乎听到她也用同样的方法考过整个的猪。

        何能的奶奶来到双水村时已经五十了。尽管她对双水村的人宣称自己只有三十。可老王头王德江还是从她撒出的尿看出了破绽。

        按照王德江的说法,三十岁的女人撒尿一条线,五十岁的女人撒尿一大片。

        三十岁或是五十岁,对于何德奇来说没什么区别。光棍四十多了,能有个女人跟他睡觉,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了。至于馅饼是不是过期,不是他这种饥不择食之人所该考虑的。

        一年后,卢菊花生了一个男孩,就是何能的父亲何有路。

        尽管这个女人的出身很是个问题,尽管她嘴里没有一丝实话,可她的确很聪明,家里地里的活,一学就会。时间长了,村里人渐渐地忘记了她的与众不同。直到何有路从外地带回一个金发碧眼女人,村里人才想起何有路之所以有如此出格的举动,应该是受卢菊花的遗传。

        何德奇死后的第二个月,卢菊花突然失踪了。说是突然失踪,因为她离去的毫无征兆。走之前,她还给何能下了一锅面条,还让何能把脚上的鞋子脱掉,她给孙子做了一双新鞋。如果非要搜索这个老女人离开前的征兆,她对何能说过这样一句话:锅里的面省着点吃,明天就没人给你做饭了。当时,何能根本没有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一锅面里。

        三天后,何能才对奶奶的离开感到害怕,因为没人给他做饭了。他不得不挨家挨户地乞讨。为了半个窝窝头,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后,他才想起了奶奶的种种好处。所以,奶奶给他的布鞋,他爱护的很好,若不是村里槐树枝条多,他的脚被扎痛过,他是舍不得穿这双鞋子。

        走路时,他会用一阵子左脚,一阵子右脚。因为这样可以延长鞋子的寿命。

        在他第一次爬上王利发家的那颗槐树时,他脚上的布鞋已经穿了三年,依旧完好。

        何能永远无法忘记他从鸟窝里攥出蛇头时心中的那份胆怯和恐惧。经历了那次惊吓,当他面临死亡的狰狞时,内心并不恐慌无助了。

        在他从树上坠落的瞬间,他依稀看到自家房顶稀疏的狗尾草在夕阳中摇曳。何能并不认为夕阳下的狗尾草是美丽的,相反,他很讨厌狗尾草,尤其是毫无选择的生存态度。明天,他一定要爬上房顶把狗尾草拔掉,连根拔掉。只是,当时的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如此讨厌狗尾草。多年后,当他开着轿车在村子趾高气扬地发钱时,他恍惚意识到自己讨厌的不是狗尾草,而是自己。

        在双水村里,没有人在比他的地位更加底下。他奶奶是个怪物,他母亲也是个怪物。他父亲是全村人的敌人,他从小就不受村里人喜欢了。为了逃得一口食物,他叔叔大爷的喊破了嘴,得到斜眼歪嘴的讥笑和比狗食还要差的食物。

        可他注定是要不平凡的,犹如历史上所有不平凡的人一样。磨难和屈辱不仅没有让他自感沉沦。相反,日复一日的折磨坚定了他的内心。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那颗骚动而又叛逆的心更加强烈了。包括对于苗苗的追求,有一半是出于对她乳房的贪恋,另一半是以此向双水村的人宣布他何能现在是个响当当的男人了。

        他现在已经十七,再过一两个月就十八了。撒尿时,他看到自己的阳具和村里成年男人的一样长了,他的喉结比村里所有人的喉结都要突出,还有满脸的胡子,若是两天不刮,村里人一定认不出他。所有的这些都让他明白自己在双水村应该像其他的成年人一样,应该受到他人的尊重。可村里人对他的态度一如他小时候那样。年长的或许会喊他何德奇的孙子,多数人还是喊他二流子。唯有苗苗喊过他一次何能,尽管声音小的让他自己都怀疑。

        何能爬上槐树,他看到王利发家堂屋的灯已经关了。而苗苗房间里还有灯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口,何能依稀地看到苗苗的身影。

        他学了三声猫叫,这是他和苗苗之间的暗号。以前,只要他一学猫叫,苗苗就出来。只是,今天晚上不好使了。等了一会,堂屋门开了,他以为是苗苗,可走出来的是王利发。王利发站在院子中央瞅了半天,咳嗦了两声,撒了一泡尿,转身回屋。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何能琢磨王利发睡着了。他又叫了两声,夜很静,他的叫声甚至传到村西的老王头家里。这一次,苗苗从房间出来,上身穿着一个短袖,胸脯挺得很高。下身穿着过膝的短裤,露着白皙的脚腕。

        何能从树上跃到王利发家的墙头上,他扒在屋檐上,头伸过屋檐,眼睛直直地看着苗苗。

        苗苗走过去,小声说:“半夜三更的,你来干啥。”

        “俺睡不着,俺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啥话?”

        “你心里是咋想勒?”

        “啥咋想勒?”

        “你别给俺装糊涂了。”何能顺着墙下来,走到苗苗跟前说,“刚才听瞎子唱戏的时候,那个姓朱的小子拿手摸你的屁股你咋不喊。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俺咋喊?全村的人都在那里,你还让俺要不要脸了。”

        “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了?”

        “咋啦?你害怕啦。”

        “怕?瞎说,俺何能从小到大就没有怕过。刚才要不是俺看着王利发是您爹,我早就把他给打趴下了。”

        “你有种。你要是真有种你挣一大把钱来,看看俺爹还有啥话说。”

        “你也嫌俺没钱?”

        “你说这话没良心。”苗苗生气说,“俺要是嫌你没钱俺会跟你好这么长时间。俺这为咱两的未来考虑。”

        “俺明白你的意思。俺明天就走。”

        “你上哪去?”

        “挣钱去。你就在家等俺半年。等俺回来了,拿钱把您爹砸懵。”

        何能趁苗苗不注意,一把搂住苗苗的腰,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等苗苗反应过来,何能已经翻过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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