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谈

让下人将张晨曦扔了出去，晨孟就跟晨樊说道：“爷爷，公主这一闹不少人已经对弦月学院动心了，这对我们家族的发展极为不利，是不是该阻止他们去皓月城？”

        “孟儿，难得你能为家族设身处地的着想，很不错。”晨樊先是夸赞了晨孟一句，然后才又说道：“阻止就不用了，这几年有天赋的年轻人都已经投靠了我们晨家，其他的都无关紧要，我们不仅不阻止，而且还要选一些家族子弟进入弦月学院。孟儿，你也必须去。”

        “父亲，这是为什么？”晨豪不解的问，晨樊就说道：“皇室其实有自己的培养方式，并不需要进弦月学院学习，这次公主为了拉拢人才进了学院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契机，如果能够跟皇室联姻更是一个好的发展机会，所以孟儿你进学院的一个任务就是成为驸马。”

        “爷爷，孟儿乐意之极。”晨孟笑开了花，这样的美差谁不愿意干，他那表情就好像月芳华已经是他的人了一样，根本没去想他有没有资格被看上。晨樊就提醒他道：“你不要忙着高兴，其他城的人也一定在打这样的主意，这个事情可不容易完成。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在弦月学院我们也可以布一盘大词。”

        晨家人在谋划未来的时候张晨曦像只死狗一样被扔在了路上，过往行人对他指指点点但因为太狼狈并没有被看出身份，不然的话一定会更热闹。他很喜欢受人瞩目的感觉，不过不是用这种方式，想要挣扎着离开却发现活动异常艰难，根本移动不了，连翻身都办不到。

        “你没事吧？”一个人迎过来问，居然是提前离开的月芳华，她出了晨家居然没有走远，好像是故意在等他一样，张晨曦凄惨的笑了笑，用微弱的语气说道：“应该还可以吧，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是想跟我说对不起？”

        张晨曦这幅模样多少跟月芳华有点关系，但她做为一个公主怎么会因为这样就道歉，她抓着张晨曦的一只手臂和后衣领将其直接提了起来，然后说道：“我在这里等着只是想问你，我的琴艺是不是真像你说得那样不堪？”

        “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力气还真大。”张晨曦被提起来力量也支撑不住身体，完全是靠月芳华的帮助才没有倒下，而月芳华提着他一百多斤的身体一点都不觉得吃力，他的思维常识还停留在地球上的程度，下意识的就感叹了一下。

        “这点重量砸预导期眼里都不算什么。”月芳华就说道：“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我可以帮你一下。”

        “那么麻烦你将我送去城东的民宅。”张晨曦说出了要求才又接着道：“其实单论琴技的话你的水平也马马虎虎了，不过那首曲子真的不怎么样，我猜作曲之人想营造的是一种蓝天白云的景象，不过只有其形而没有其神。”

        那首曲子就是月芳华自己做的，被这么评价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一边拎着他往前走一边说道：“你真的懂琴？据我得到的消息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学过。”

        张晓夜就说道：“不是懂，谦虚的说是精通，晨家什么都没教我不代表我就什么都没学过，以后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

        月芳华不太相信张晨曦的话，反而觉得他有点大言不惭，不过他的评论的确没有错，就又问道：“难道你有学士师父吗？现在要去城东是不是跟这有关？”

        “去到你就知道了。”张晨曦没有直接回答，他现在每说一句话都很费劲，月芳华知道他受的伤很重，也就没有继续再问。

        在张晨曦的指点下两人来到一栋房屋前，月芳华要去叫门他就说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后院里，不用叫直接进去就行了。”

        没有锁，月芳华推开门后没有看到任何人，应该是一个人住，径直来到后院就看见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身着雪白色烟罗长衫的女人在优雅的泡茶，看到她们进来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这个女人比她自己还要美上三分，长及腰际的头发很随性的披散着，既没有盘头也没有任何簪子之类的修饰，她表情清冷淡漠好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一举一动仿佛又跟后院中的环境完全融合了起来。

        “这个女人的修为肯定比自己高了一筹不止。”月芳华惊骇的想，不自觉的呆住了，张晨曦就说道：“多谢你送我过来，还麻烦你把我扶过去坐下。”

        “哦。”月芳华这才回神，将张晨曦扶到石凳上坐下后又忍不住看了这个女人一眼，说道：“你的伤应该不是问题，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这个女人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一下，对张晨曦的伤仿佛也视而不见漠不关心，月芳华搞清楚两人是什么关系，带着这份狐疑离开了。

        “在丰擎城好像没人敢把你打成这样？”月芳华离开后这个女人开了口，语气同样带着一丝清冷。她的名字叫沧澜，是张晨曦穿越过来第一个调戏的目标，两人到现在已经认识了六年，除了名字以外张晨曦对她也是一无所知。

        “动手的就是晨家的人。”张晨曦说着忍不住咳了几声，血丝再次溢出嘴角，沧澜似乎还是没有看见，悠然说道：“那就难怪了，不过丰擎的女人居然愿意帮你，这还真是个意外。”

        “她不是丰擎城的人，而是明月朝的公主。”张晨曦又咳了几声，不过这次跟身体无关，他接着说道：“我也就是占占口舌便宜，又没有做过什么实际举动，那些女人不会这么恨我吧？”

        沧澜沉默不语，只是知道月芳华的身份后顿了一下，张晨曦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了之后沧澜才又道：“你的伤如果不是修士出手治疗的话势必会留下残疾，以后身体再不能用力，甚至路走远一点都不行，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不恨月芳华吗？居然还能谈笑风生的让她送你过来。”

        “不恨，连晨家我也不恨。”张晨曦就说道：“现在这模样虽然是月芳华导致晨家下手，但归根结底也是我自己挑起来的，要恨也只能恨自己。”

        “难道你就连一点仇恨都没有？”沧澜似乎对张晨曦的态度很不满意，张晨曦就说道：“仇恨谈不上，对我来说只有让我失去了重要东西的人才会仇恨他，人生在世不是我得罪人就是人得罪我，一有过节就恨我恨不过来。不过我不爽，相当的不爽，恨不得马上就这份遭遇施加在晨家的人身上。”

        沧澜这才抬起头来，有些期待的说道：“这么说你是想通了，愿意跟我学武了吗？”

        “我不知道。”张晨曦陷入了茫然之中，沧澜一直想收他为徒，他也知道沧澜肯定是不得了的高手，在地球上他看着武侠小说长大，做梦都想习得绝世武功仗剑走江湖，但穿越过来能够接触比内功更牛逼的元力后他反而又踌躇了。

        以前张晨曦是直接拒绝，现在说不知道已经有所进步，沧澜就说道：“这次晨家已经留了手，下次就不一定了，你宁愿被打成残废甚至被杀也不愿意习武吗？”

        “其实手残脚残倒是没什么，某关键部位没事就可以。我这件武器原本已经磨得很亮马上就可以大杀四方，哪想到很坑爹的又重新发育了一次，好不容易又能用却废掉那才是我最难以接受的。”

        张晨曦这番话没有得到沧澜的任何回应，他干笑了两声才又正色说道：“其实我并不抗拒学武，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以前我有追求有梦想，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但莫名其妙的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后我的目标就完全消失了。”

        沧澜是张晨曦唯一能倾诉的人，不管这些事情沧澜相不相信他都会说，沧澜就说道：“不过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事实，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怎么生存吗？”

        张晨曦笑了笑，又咳了一口血，说道：“其他穿越者有家族要复兴，有血海深仇要报，废柴流的男主角会有个贴心的丫鬟要守护，装逼一点的还有未婚妻退婚，一个个苦逼到不灭世不足与雪恨，这些我都没有，所以只想顺其自然安安乐乐的混完这辈子就足够了。”

        “你这样就能安安乐乐的过一辈子了？”沧澜又问，张晨曦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要真能安安乐乐的过完这辈子现在就不会是这幅模样了，晨孟的确说得不错，没有晨家他想过以前那种日子是不可能的。

        “看来你也想明白了。”沧澜就看到他的表情有说道：“这个世界不是你不招惹别人就能相安无事的，要想安安乐乐的生活也需要强大的实力做基础。你的心性和适合修炼，但我不会勉强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你自己决定吧。”

        张晨曦天赋很好，更重要的是还很坚毅，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若无其事的说这么多话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要不然沧澜也不会等他六年。他也很清楚这份诚意是很难得的，从来都是拜师求人，在他这里到反过来了。

        沧澜说完拿出一颗丹药递过来，说道：“我等了六年，也不急在这一刻，你先把伤养好在慢慢考虑也不迟，这颗要可以压制你的伤势并且护住心脉，先把它吃下去。”

        张晨曦就着茶水将药丸吞进肚子，马上就感觉一股热流散布到了全身，虽然伤势并没有好转但锥心的疼痛已经没有了。身体好受了一些，说话也没刚才那么吃力了，他就说道：“就算我现在想习武也晚了吧，我已经十六岁却连很平常的运动都没做过，晨孟可是断言过我这辈子只能做平凡人的。”

        武侠小说中习武也是得从小开始的，成年后经脉定型就只会事倍功半，所以张晨曦没有怀疑晨孟的话，而且他穿越六年来也没发现有什么系统外挂，唯一不同的就是多出了地球上的很多知识，天晓得这能不能当金手指使。

        不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他还不在意，临到有修炼想法的时候才觉得遗憾，不过沧澜倒是说道：“那是他没见识，元力的修炼靠的是悟，你认为跟身体条件有关系吗？”

        “呃，我该说没有吗？”张晨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上去貌似没什么关系，可没关系的话每个人都拼了命练习又是为何？

        “严格的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沧澜就解释道：“如我刚才所说，元力靠的是悟，而悟是很抽象的行为，没有一种标准指明应该怎么去做，炼体其实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因为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方法。不过将身体练到一个好的状态的确有帮助，就好比身体健康做起事情来才会更有干劲一样，身体不好的话任何事情都做不好。”

        “感觉好复杂的样子。”张晨曦皱了皱眉，说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炼体只不过是在打基础，做好准备去迎接一个突破的契机，所以即使我现在开始才开始调整状态也没关系，只要能悟就行？”

        沧澜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一套好的炼体拳除了淬炼身体外还能沟通天地引导修习者进入忘我境去感悟，所以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

        “忘我境又是什么？”在天元大陆张晨曦完全可以说是常识白痴，连最基本的修炼名词都不懂，沧澜就反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元力吗？”

        “我只是听说元是世界的本源，元力就是元构成的力量，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张晨曦将自己听来的说了一遍，沧澜就说道：“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元是世界的本源，所以它充斥在天地里无处不在，雨、风等等都是由元构成，闪电、地震、海啸等等就是元力量的表现。人要领悟元力就需要将自己融进天地之中，在这种状态下只剩下天地的玄妙，忘记了自我的存在，所以这种状态就叫忘我境，能够进入忘我境的世界越长，领悟元力的几率就越大。”

        “这不是传说中的天人合一么，这样说来跟悟道一样嘛。”张晨曦突然想到了修真小说里面的描写，感觉修炼元力跟修道很是相似，沧澜本来已经习惯了他胡扯，遇到听不懂的话都会自动忽略，不过这次勾起了她的好奇心，问道：“道是什么？”

        “道可道，非常道。”张晨曦就这样回答，因为他也说不上来道是什么，沧澜本以为会有什么收获，听他这么一说就认定了又是在胡扯，没在追问，转而说道：“要进入忘我境心性很重要，一般还需要长辈进行引导，这就是预导期的由来，进入忘我境之后能不能领悟就看个人悟性如何了，这没人可以帮忙。”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道理张晨曦是懂的，以前他不愿意学武一是因为对陌生世界的恐惧，二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如果是为了习武而习武那又有什么意思，经过这次事情和沧澜的说道之后终于明白了，在这个世界里习武就跟吃饭一样重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去做，想不被欺负就得比别人强。

        想通这些他就说道：“既然还未找到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目标，那姑且先把比晨家人更风光做为心念吧，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觉得不甘心的，所以我决定要习武。”

        沧澜等张晨曦这个决定等了六年，真到这一刻她的情绪却也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淡然的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拜我为师吧，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就开始。”

        “不拜师行不行？其实我更想你做我的老婆。”想通之后张晨曦豁然开朗，一直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不真实感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忍不住又口花花占起便宜来，沧澜就说道：“这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至少要到你的实力跟我不相上下的时候才又这个资格，如果你比我更强直接把我抢去软禁起来当私宠也可以。”

        张晨曦对这种世界观很无语，不过好像又多了一个奋斗目标。

        即使有沧澜帮助张晨曦的伤也花了五天才治愈，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完全康复，在这段时间里他被逐出家门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丰擎城，不少人拍手称快蓄意找他出气，更多的则是感到遗憾，没了他将少了多少茶余饭后的话题。

        别人都认为他已经离开了丰擎城的时候他正式拜了沧澜为师，虽然他心里有些见不得人的YY想法，不过倒不抗拒拜师，有《神雕侠侣》这样的故事在前师徒关系当然也不是障碍，反而还多出了一种禁忌的快感。

        “师傅，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修炼了？”张晨曦拍拍胸脯表示身体已经很健壮，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在天元大陆同样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而沧澜是个女人，叫师父有点别扭，于是他就把师父改为了师傅，反正发音都一样。

        沧澜就说道：“既然你已经准备好那当然可以开始，你先去浴室等我，我去拿点东西。”

        “啊，难道我们师门修炼之前还有洗鸳鸯浴的传统吗？这倒是项不错的福利哦。”张晨曦美美的YY了起来，沧澜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转头进了房间，张晨曦看着她摇弋的腰肢和丰满硕大没有一丝赘肉的臀部差点就起了反应，用专业术语来说这就叫美尻。

        来到浴室张晨曦就看到浴桶已经被特殊处理过，不仅底部被包裹了金属而且还被当空放在了两块石板上，明显是为了加热才这样做的，而且明显不是为了搞什么人工温泉。在看到沧澜拿着大包小包进来后他就明白了，原来这是要做药浴啊。

        “师傅，叫我进浴室不会只是会了药浴吧？”张晨曦还有些幻想，沧澜眼睛一斜，说道：“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既然知道是药浴还不快把水加进去。”

        沧澜一斜眼他就不敢多说了，老老实实的水倒进了浴桶里，沧澜将药材拿出来后开始生火，说道：“药浴能够大幅度提升你的身体素质，这样修习炼体拳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泡上三天之后比大部分从小锻炼的人还要强得多。”

        张晨曦也帮着忙将火生起来，说道：“这么厉害，难道懂药浴的人很少吗？”

        “懂得使用药浴辅助的人不少，不过效果又好有坏，大部分的普通人就没这样的条件了，即使知道方法买好的药材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一般家庭未必承担得起。”沧澜解释道：“我的这个方法是师门经过了数千年研究改进的，可以将药效发挥到极致，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了。”

        张晨曦虽然已经拜了师，不过对师门还是一无所知，问沧澜她也只是说到时候就知道了来搪塞，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天元大陆的药物在元的滋养下效果很强，这点他在疗伤时已经深有体会，可惜的是元力太过特殊，没法像小说中那样靠嗑药来提升实力。

        水烧开后沧澜开始依次往浴桶里添加药材，首先放进去六份用沸水煮了半个小时，等水变成了黝黑色后才慢慢将温度降低，这时候她才让张晨曦脱光衣服泡进去。

        “师傅，我快被煮熟了。”张晨曦哭丧着脸说，药水的温度虽然有所降低但对洗澡来说那还是太烫了，看似很舒服的过程其实也很折磨人。沧澜就说道：“老实给我呆着，只有这个温度才能让药效发散出来让你吸收。”

        沧澜一直将药水保持在这个温度，每隔半小时就往里面加一种药材，到后来还渐渐提升了水温，第一次药浴花了十二个小时才结束，光药材就用了数十种，难怪一般家庭承受不住这比开销，这样来上三天都可以搬空一家药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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