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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缘起缘灭


而金甲当天晚上,便被夏观凌"请"到房间,绵里藏针地训了一番。

        "金甲,你现在能耐了,都会集结弟子欺凌同门了,你这是在公然违背帮规,难道是嫌自己的脖子太硬了?"

        夏观凌面带微笑,客客气气,实则字字见血。金甲不想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腿一软,便跪下了。

        "只因大伙都看不惯那小子那副副目中无人的嘴脸,只是教训一下罢了。"

        "需要你来教训,你当四大弟子是干嘛的?要不咱俩换一换,你来当二师兄可好?"

        除了师父师叔,金甲一向怕的人就是夏观凌,不光因为他首席弟子的身份,还因为,金甲曾经亲眼看过他杀人。那年夏观凌才九岁。

        说到底,金甲能来到盟剑山庄,还多亏了夏观凌。金甲原本是个叫花子,叫花子老大,是个三十岁来岁的流浪汉,所有流浪的孤儿,每天都要出门干活,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带回好东西就行,弄不到,回去便是一顿毒打。

        有个孩子不服管束,不愿听从摆布,天天被欺凌,那人便是夏观凌。有一天,所有人出门讨饭,金甲因为前一天没完成任务,被打断了腿,躺在破庙的乱草堆里,旁边的矮炕上,那老大喝得醉醺醺的,像个死人。

        一个时辰后,夏观凌去而复返,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了那个酒鬼。金甲当即被震慑,从此,便对夏观凌唯命是从。

        想至此,金甲如芒在刺,然而夏观凌也毕竟是护短的,并没有将此事告知师父师叔,也没让事件再传播。只是警告金甲今后不得再犯。

        金甲忙连声应了。出了房门,惊出一身冷汗,却仍心有余悸。

        然而,金甲毕竟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一直认为李兴记恨在心,会趁机报复,得先下手为强,他知道笑南性子耿直,又死要面子,说不定可以利用。

        容沧海对于弟子那是出了名的严厉,而对于李兴,却是另加对待,这多多少少使得一些弟子心中不满,但都忌惮师父的威严不敢发作。只能在闲聊之时,偷偷发几句牢骚。

        一日笑南去找人玩,却见几名弟子鬼鬼祟祟,蹲在山后不知在说些什么,等她走近,那些人便不说了,笑南走后,他们又开始小声讨论,笑南好奇心起,悄悄走近,侧耳旁听。

        "你们听说了没有,师父对那新来的师弟很是看重,每天都叫他过去,单独指导呢,"

        "是是是,听说了,那李兴,狂妄得很,还对师父说,他想要当首席弟子。"

        "那哪成,首席弟子不是刚选出来吗?说是说以后还会再选,但是基本上都只是说说,不会再变了。"

        "你们还不知道呢,那小子仗着自己父亲跟师父有点交情,天天在师父面前闹,说……"

        那弟子说到这里,四下张望了一下,确保无人了,再把声音压到最低,笑南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那小子说我们四师兄无德无能,当不了这首席弟子,应该让给他,"

        "是吗……"

        众人忙惊讶应和。

        "他还说,四师兄一看就是那种头脑简单的人,迟早这首席弟子的身份是保不住的。"

        众人唏嘘不已。可把笑南给气坏了,她腾地一下窜了出来,一把抓起那弟子的领子,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弟子看着像头恶兽般的笑南,结巴道,

        "那个……师兄……怎么……怎么在这里?"

        "少废话,那贱人,真的那样说我?"

        那人被她揪着的衣领,像只可怜的小鸡,

        "我……我也是听说,师兄,你就当我在放屁好了。"

        笑南一把将那弟子推翻在地,

        "这贱人,我跟他没完。"

        实在太过分了,师兄你这么血气方刚,怎么就能容忍这样的事?

        金甲趁机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那次明明是他的不是,可师父却罚你去思过,众兄弟都为你打抱不平,那小子一无是处,而师父又那么偏心。”

        金甲将李兴的怪异和种种不是添油加醋说了一大通,笑南本来心里就窝着一把火,经他这么一煽,立马就燃了起来,金甲见笑南火气上来,又继续唆使,言语相激,

        “谁不知道,去思过洞那可是奇耻大辱,师兄你没有犯错,可却糊里糊涂地受了这一罚,说句实在话,我真为你不值------”

        “别再说了!”

        笑南恼羞成怒,金甲顺水推舟,

        “师兄,你就这样忍着?”

        笑南瞪了他一眼,

        “那我还能怎样?”

        “我要是你,我就会去找他决斗,最好把他打残了,叫他以后还嚣张。”

        笑南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沉默。

        “难道你怕他?”

        盟剑山庄帮规,除了切磋武艺,严禁弟子之间相互斗殴,一旦触犯,便要被逐出师门。

        李兴正向自己房间走去,路上一人拦住了去路,是那天一起捉弄他的胖子,胖子肥头大耳,身材矮小,虽然不及他高,却像石头挡在他面前。

        见他一副来者不善的表情,李兴不予理睬,便想着绕过他走,可胖子就是跟着他来回,李兴不想多事,转身欲走,才见前后左右都有人围了上来,胖子客气地说道:

        “师弟,我们四师兄请你过去一叙。”

        语气不容反抗。李兴傲然道:

        “没空。”

        胖子笑了笑,

        “那我们不介意把师兄抬过去。”

        李兴看着这些人,无奈地跟他们去了。来到后山一块空旷场地,金甲早就陪笑南等在那里。

        笑南双手交叉环抱胸前,努力装出一副恶霸相来,金甲则像条哈巴狗在她身边摇尾助威。

        李兴来到近前,漫不经心地望了她一眼。

        “原来你的眼睛长得是斜的,我今天才发现。”

        笑南最气愤的就是他这副目无下尘的表情,实在是欠扁。

        李兴见这仗势,知道这是要讨伐自己,却无动于衷。

        “不知各位师兄找我何事?”语气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他这一举动更是激怒了笑南,之前她还在犹豫,可一看这活死人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一段时间里堆积的怨气又一股脑儿涌上心头,便口不择言地骂道:

        “找你来看王八下蛋。”

        众人跟着笑了起来。李兴对此视若无物,也不多看她一眼,不耐道:

        “没别的事我先失陪了。”

        说完就要走,可四周都是人,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哪里走的了。

        金甲鄙夷道:

        “听说你之前也学过武,我们都想见识一下师弟的本领,这不,今天我们四兄弟希望和师兄切磋切磋,不但可以相互进步,还能增进兄弟间的感情。”

        “之前只是学了些不入流的拳脚功夫,难登大雅之堂,怎敢和盟剑山庄首席弟子切磋,希望师兄不要为难我。”

        笑南嗤之以鼻,

        “之前你的嚣张气焰到哪去了?说谁头脑简单呢?自命清高,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和大家一样?”

        金甲喊道:

        “对,听说他爹姓唐,可他却姓李,哪有不跟爹姓的道理,难不成他是个野种?”

        众人随即讥笑连连。听到“野种”二字,李兴脸色大变。

        笑南虽不喜欢这种伤口上撒盐的行为,但见激起他的反应,也甚是得意。她双手叉腰,走到他面前,挑衅道:

        “我要跟你决斗,你敢不敢?”

        李兴眉毛一蹙,望向她,并未答话,知道今天若不应,便无法脱身。他站在笑南面前,竟比她高出一个头来。笑南此时才感觉到,看他时还要抬头,再加上李兴那冰冷的眉目,还未比试心里便生出一股压迫感来。

        其他人唯恐不乱,跟着起哄,嘲笑声不绝于耳。金甲说道:

        “我早就说过,他是个草包,只仗着师父师叔宠他,其实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还有脸进盟剑山庄,真是恬不知耻。”

        边说边露出那种市井之徒的泼皮无赖相来,其他人跟着打哈哈,吹嘘翻白眼,李兴见了,说不出的厌恶。笑南俏眉一挑,笑道:

        “师弟,你可不要辜负了大家的厚望。”

        李兴稍作平静,面不改色,

        “我也不想辜负大家,只是我更不想让四师兄再去思一回过。”

        一句话点醒她的痛处,谁不知道去思过那是不光彩的事,况且她还是首席弟子,

        “混蛋,你是在笑话我吗?我爱去,关你什么事?”

        “原来师兄有这个爱好!”

        李兴似笑非笑,笑南看他这表情,差点气晕过去。那张脸是越看越想揍,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他撕个稀烂。李兴不紧不慢说道:

        “师兄身为盟剑山庄首席弟子,却背着师父师叔,聚众逞强,以多欺少,跟地痞流氓有什么两样?真是玷污了盟剑山庄的名号。”

        笑南被说得哑口无语,跺脚大叫:

        “少废话,有本事你就不要当缩头乌龟。”

        说完,操起一把木剑冲将过去,李兴手中没有武器,只一味地避利回闪,笑南只料他是个百无一用的富家公子,可一动起手来,见他身手不凡,虽是守势,却是灵敏得很,每一招每一式都不含糊,心里暗暗惊叹,当下再也不敢轻敌,使出浑身十二分的劲来。

        只是她先就自乱了阵脚,又气急败坏,心浮气躁,十几招过后,便越占下风,而李兴,自始至终平稳自若,每一次都轻松拆解她的招式,还显得游刃有余。

        笑南越发地急了,怒火在心中越烧越旺,什么都顾不上了,便也不管什么章法或是格斗忌讳,看那架势像要同归于尽,见到此人如此疯狂,李兴心里开始紧张。

        众弟子围了一个大的圈,加油助威。笑南横剑当肩,对准李兴胸口疾刺而来,李兴如若未觉,正当剑将要触及他衣衫时,他猛一侧身躲过,笑南扑了个空,还未收身便立马感到右臂一紧,李兴的右手如钳子般正将她小臂牢牢圈住令她动弹不得,当即左掌在她腕上狠切而下,她手一麻,失力,剑自手中跌落。

        李兴随即将她手臂反转,倒扣于背,她措手不及,腾出左手便要往他脸上抓去,李兴一闪让,她便如一尾游鱼般挣脱开来,不容分说之际又握起右拳照他脸上猛击过来,李兴右手包握她拳,借力用力,趁机将她一拉而过,左手伸向她腋下,身子一矮,笑南还没明白个所以然来,便被他整个地扛了起来,一举过顶,众人见此胆战心惊,李兴也不留情,将那人如扔沙袋般远远地扔了出去。

        笑南被举在空中惊魂未定,又觉得一阵风过处,全身一震,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直摔得她眼冒金星。

        众人忙跑过来将她搀起,金甲怒不可遏,

        “岂有此理,打死他。”

        一呼百应,众人都簇拥而上,将李兴围了个水泄不通,抓头揪发,拳打脚踢,怎么解恨怎么来,李兴只身难敌众人,不一会儿就被打倒在地,脸被深深地埋进尘埃,和地上的碎石磨蹭着,灰尘呛进他的鼻腔和喉管,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他无力反抗,只能双手用力深深地嵌进干涩的地里面,十指已是血肉模糊。

        笑南见众人像魔鬼附身般如此失控,比自己先前更疯狂,一时痴呆了。

        眼见大伙打了许久还未停,越发害怕起来,勉强起身,跑过去拉扯,急得大叫:

        “别打了,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众人已经打红了眼,哪还停得下来,癫狂交加,更加发狠起来,咬牙切齿,真恨不得自己再长出一副手脚来,直打的气喘吁吁还不肯罢休。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容沧海,于是派周翮与夏观凌过来查看。

        笑南劝架不住,拳脚无眼,还吃了不少亏,见周翮与夏观凌赶来,急忙扑了过去,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焦急地指着那边。

        周翮但见前面一片混乱,众弟子围在那又打又闹,便以为是两伙人闹别扭一时不和在厮打,跑过去叫停,众人充耳不闻。周翮大喝一声:

        “师父来了,快住手。”

        众人一听到“师父”二字,像被解咒一般,立马停了,转将过来,见周翮一语不发地在那看着他们,便都低头垂手,默然地站着。

        周夏见地上躺着一人,急忙过去将他扶坐起。此人衣衫破残,头发凌乱,已是鼻青脸肿,鼻子和嘴角都在不住地往外淌血,周翮认了半天,吓了一跳,李兴平时不与人来往,今日竟然在此闹架,周翮一时想不明白。

        “三师弟,怎么会是你?”

        夏观凌亦是一震。虽然狼狈,李兴却满脸倔强,眼睛决然地盯着前方,眼里说不出是怨恨是屈辱还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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