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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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湄盘算着晚上再拉着崔二哥出门来个奇袭。
刚好此人晚上要在醉香楼宴请宾客,这广明郡的府台与指挥使,都是官场同僚,怎么着也轮不上他一个白身来介绍,保不齐就是干些拉纤受贿之类的脏活。周文湄其实很想去听听,但放崔二哥一个人来吧她也不放心,据系统所说,那账本是藏在地板夹缝里的,隐秘得很,也没谁是天生就会做贼的,到时她不在身旁提醒,单靠崔二哥一个人,哪里就能发现得了这等机括了。
两人不多时便离开了那条小巷,来到有树荫遮凉偶有行人的大街,周文湄几步跨过去躲在荫下,因为脸上涂了油灰的缘故,也不敢拿衣袖去擦脸上的汗,只烦躁地用手扇风,企图能招来一丝凉意,不过她很快发现这都是徒劳而已。
好想回去洗澡啊,这刚到夏天呢这太阳真特么毒。
周文湄受不了了,她决定速战速决,于是当场就编了个瞎话,“二哥,我刚才听到他家的厨娘嘲笑他新聘的小妾,说姓蔡的经常晚上都睡在书房里,花那么大数抬个美娇娘进门也不知道干嘛的,还说那小妾没本事,连夜里送汤都给赶了出来,说她没眼色又不懂规矩,书房那也是什么人都能接近的?连大夫人都不许靠近呢。二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崔二哥支支吾吾,“这……”
周文湄一看他满脸郝色就知道他想歪了,深感世间再无她这等思想纯洁之人,也不再卖关子,斩钉截铁地一口断言:“这书房里一定是藏了什么宝贝!”
她继续胡扯着自己的高见,“新聘的美娇娘不让进,陪伴了几十年的大夫人不让进,自己又经常睡在里边,说不定就有话本里写的密室之类的,建在了地底下,然后藏了一屋子的金银财宝,对,这狗贪官一定是每天不睡在银子上面就没法子合眼!”
“……”崔二哥无言以对,四妹妹这也太会想了。
“不对,不对。”没一会儿她又摇摇头,沉吟着掀翻了自己的猜测,“这只是个三进的院子,肯定不是他家的祖宅,大兴土木的事情太过引人注目了不太可能……有了!二哥,你说,他家书房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周文湄问完也不等回答便掰着手指头细细地数,“他以前当过官,鱼肉百姓很有一套,当官的最看重的是什么?明面上是官声,事实上是钱,是关系网,是利益链!”
“同窗同年同乡,二哥,”周文湄声音兴奋极了,“我有办法了,我们去搜他的书房,要是摸出来什么收受贿赂的账册,那就能把他的老底都给掀了!”
“如果真的能找到这个账册,那这姓蔡的就死定了,说不得还能落上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就合该让这等草菅人命的狗官一辈子都被踩在泥里爬不起来!二哥……”
“好!我干。”
周文湄还没开始劝,崔二哥立即就一口答应下来了,他也没怎么犹豫,为了报仇,连跟踪杀人的事情都有想过,现在只是去偷个账册罢了。便是没有这种东西,也再取狗命不迟。
朔朝向来刑不上大夫,只要弄到了这个账册,就能让一个狗官被抄家,说不得还夷个三族,那自然是合算极了,到时此贼受枷行刑,他待得还能在台下叫好喝彩,等到刽子手手起刀落,再提了人头前去告慰先灵。
崔文沛想着想着,一时悠然神往,直到四妹妹说她也要去。
“不行。”崔二哥无情地拒绝了她,“你会爬墙么?两个人目标太大了,我一个人去,被发现了也比较好跑,你就乖乖呆在家里等二哥的消息就是。”
“二哥,你过河拆桥。”周文湄声音凉凉的,她一副生了大气的样子,故意把头撇向了一边不去看他,“是谁告诉你姓蔡的晚上要外出请宴的,又是谁发现书房有问题的,说好了听我的听我的,结果你又要自作主张地撇下我准备自己去冒险。”
“这种事情毕竟比较危险……”
“二哥,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总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周文湄把脸转了回来,正了正神色,“我不是在和二哥赌气,我的眼睛,我的耳朵,在晚上比白天要更加能够派上大用,远在千米以外,半点风吹草动我都能提前给你预警,带上我,比二哥自己一个人还要安全得多。”
“而且逃跑这种事情……”周文湄伸出手来拍了拍崔二哥的肩膀,又伸出自己的右手来弯了弯上臂,做了个观赏肌肉的典型姿势,“难道这半个多月我吃得多又长高了,所以二哥你竟然已经背不动我了么?”
“……”
“带上我,不然二哥你也不许去,再不然我就一个人偷偷去。”周文湄得意地几步跑走,然后远远地冲他招手,大声喊道:“回去了二表哥,晚些我再出来找你玩。”
崔二哥有什么办法呢?他只好默默地跟上去了。
等到回去路上跟着妹妹身后专门绕了几条街,两手提满了话本子绢花蜜饯糖葫芦冰果子香料针线小铃铛,他更加憋屈了,但也不敢有意见,只是在心里又埋怨了好几遍妹妹的那四个大丫鬟。
以前骂仗势欺人玩忽职守的大丫鬟,现在骂见钱眼开同流合污的大丫鬟。
四个牙尖嘴利的大丫鬟,怎么就管不住她们家的这一位小姐呢?
好吧,别说了。他自己一个当哥哥的也管不住。
-
周文湄照样翻了窗户回去,两个小丫鬟急急慌慌地忙伸手来搀,她也没管,一步跳下窗台,回头就喊林子里的崔二哥快把东西给提过来。
崔文沛黑着一张脸,怕东西太多小丫鬟们接不住,挨个把东西给递进了窗台里,他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两个丫鬟,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什么便转身走了。
周文湄得意地翘着脚,用下巴点了点那堆东西,“喏,都是小姐我给你们带的,自个儿分了去。”
“哇!奴婢们谢小姐的赏~”春娟秋荷齐齐一福身,稍微看了看便笑得牙不见眼的,恨不得当场便抱回房里,好在还算记得自家小姐的辛苦,“我们同外面说,小姐累了,待要小憩片刻,醒来便要沐浴用膳,现在热水都一直备着,保管是尽够的,饭也温着,不一会便能烧上来几个快手菜,小姐~您是想先用膳呢,还是想先沐浴更衣?”
“先沐浴吧。”她说着便又忍不住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春娟出去传话了,看着屋里除了正在翻找箱笼收拾换洗衣物的秋荷外也没旁人,便先在屏风后把外裳给脱了,又拿过来一把蒲扇对着脸大力猛扇。
可把她给热得够呛,哎,再热下去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又是想念空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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