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术

“术的获得总共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拾荒者传言中，吞噬序列六以外地带的妖血来获得术的能力，但这种情况成功概率很低，而且还要看服用者与这类妖兽所持有的术是否有一定程度的适应性，不然基本必死无疑。”

挥舞这随手捡起充当教鞭的木棍，洛子洋洋得意地对白漱二人讲解着，显然她对于这种当老师的兴奋感十方满意，也不管两人的面色有多么异样，继续滔滔不绝地朝外泄露着自家五族掩埋多年的绝对隐秘，

“另外一种就是五族的传承，五族作为家族而言本就相当特殊，我们的祖上在过去与已经化形成人的妖物结合并诞下子嗣，曾经的初代祖先据说天生就拥有神祖的能力，哪怕这种先天术者在现在已经相当罕见了，但大部分的五族子弟依然拥有神祖之血的适应性，因此五族内诞生“术”的比例相当之高，这一点哪怕是学贯妖物谱系的“学院”也无法相比。”

“等等，我有个疑问，五族是依靠那什么神祖的血液获得“术”的传承对吧，可听你的说法，五族的神祖距今应该也有不少岁月了吧，他们难道还活着，并且能将自己的血液分给子孙后代？”

“这当然不可能，五百年前发生过一次名叫“青铜之战”的巨大战役，在那一次五族的神祖就已经战死了，但为了保留最后的生机，他们在临死前将自己尸骸封冻，放置在为纪念那场战争遗留下的青铜钟塔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尊老会的族老祭祀取血，分给族内成年并拥有资质的后生，这就是所谓的“神陵”，也是五族延绵的生机所在。”

“生以死为基础，繁华建立在先人的尸体之上……你们五族还真是奇葩。”白漱冷冷一笑，达那却没有在意，而是继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么……所谓的守陵人，是否就是看守这所谓神陵的护卫？”

“说得不错，达那同学！”洛子赞赏地用教鞭指了指达那，满意地说道，“守陵人就是生前自愿成为神陵守护人，在经过尊老会的禁术淬炼下形成的活死人，他们没有体力消耗的感念，也没有使役“术”时妖力消耗的概念，在同等级的术者面前他们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他们就是守护神陵的阴影，为理想而殉道的不朽者……”

她顿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嘛，这些也就是那些老头子让我们背的蠢玩意，一个个都想把我们从精神上塑造成为家族牺牲奉献的好木偶，那叫一个傻叉无聊啊，我就是因为听不惯这些堪称腐朽的说教才跑出来的。”

“那么你刚才说的童家谱系又是什么意思？金属操纵是童家人所持有的术吗？”

“准确来讲是其中之一，你看，我们五家的老祖在妖物中好像也算是比较高端的，他们所传承下来的术涵盖了迄今为止所有发现的妖物种类，因此就按照各家姓氏来命名各种“术”的系列和种类，列如童家是元素，王家是精神，孔家是肉身，洛家是概念，孟家……”

“孟家怎么了？”

“孟家谱系传承的很杂，基本所有无法归类的术都会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孟家的序列谱系里面，他们在五族中的地位也相对较低。”

“还有，那所谓的“学院”又是什么东西？他们的存在对五族而言又有什么意义？”白漱还是问出了这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毕竟到现在为止五族的统治链已经完整，学院似乎真就变成一个研究后现代科学的机构，但那种好好学校怎么培养得出发发那样实力强劲的秘官。

“学院啊，他们就更加特殊了。”洛子思考了一会儿答道，“最早内城其实只有五区，中间的湖心岛也是各族分配的共治区域，学院派则是一百年前崛起的一个集社，他们中大部分曾经都是精锐的拾荒者，凭借自身摸索到了术的秘密，在初具雏形之后，不满于被统治的他们向五族发动了战争……”

“他们成功了？”

“不知道算不算成功了，叛乱虽然失败了一半，而他们对于边缘地带和妖物的研究成果成功引起五族方面的兴趣，双方半推半就之下达成了协议，最终学院代管湖心岛的区域，以他们的技术筛选和创造平民中妖血的适应者，从而培养深入边缘地带的精英学员。”

“被诏安了？这群叛乱者真的有想好好叛变吗？说不定一开始就已经商量好了，以几个刺头的性命为代价达成协议……”

“停停停白漱同学，这方面就不要发散思维了，要不然等待真正揭发的瞬间会少了许多趣味性的！”

“……”

洛子停下自己的演讲，讲述了这般大量的隐秘，饶是她也觉得心潮澎湃热血难凉，白漱看着身旁沉思的达那，开口调笑道：“怎么，被内城的强大吓到了？要不然趁这个机会把暗堡解散了~你回你的高老庄，我回我的流沙河，也不算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不至于，只是冰山一角罢了，我还不至于被这么些隐秘给吓到。”达那揉了揉眉心，感慨般说道，“我只是觉得，哪怕我们挣扎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像“学院”那样与五族分庭抗礼罢了，学院派最后莫名的妥协，到底是因为屈服在五族的淫威之下，还因为另一股势力而不得不与五族联手。”

“边缘地带的深处？”白漱一点就通，达那点点头道：“两个利益完全不相同的集团，只有在面临共同的，无法解决的危机时，才有达成和解甚至合作的可能，除了五族，学院外，也就只有边缘地带深处那些本身就具备的“术”之能力的妖魔了”

两人同时看向一脸懵的洛子，后者愣了一下，急急忙忙地摆手说道：“这我可不知道啊，我只是洛家的一般后生，神陵的事情都是我偷……运用多方渠道打听到的，这么隐秘的事情怎么可能告知我这么一个普通族人。”

降低了存在感偷听到的呗，搞得好像谁猜不出来一样。

白漱眼神微微一闪，他忽然意识到，既然知道了神陵的隐秘，凭借吞吃先祖血肉建立起体制和繁华的五族都已经足够令人作呕，能够忍受这一切的洛子，又怎么会因为区区长辈的唠叨而逃离洛家，还是说……她还知道些什么，足以让自己对家族彻底绝望的隐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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