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颤栗

　　手电筒的电池渐渐消耗殆尽，地下室的光线越来越暗，两个人好像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躺在钱堆上各自想着心事，等到地下室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珂玥才梦幻般地喃喃道：“晟子，我觉得……我们的人生从现在起要大变样了……”
　　秦晟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用鼻子哼哼道：“怎么大变样了？”
　　珂玥侧过身慢慢靠近秦晟，几乎凑到他耳边呢喃道：“比如……我想跟亚龙分手了……”
　　秦晟心中一动，不过却无动于衷一般说道：“就因为你有钱了？”
　　珂玥黑暗中掐了秦晟一把，娇嗔道：“这跟钱有什么关系？”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话充满了矛盾，辩解道：“其实，我姐不喜欢他，我也……不可能继续跟他……”
　　秦晟只觉得今天晚上的遭遇比在北山和火车站更加不可思议，就像是做梦一般，黑暗中，他能感觉到珂玥软绵绵的身子紧贴在身边，一颗心既期盼又忐忑不安，要不是脑子里一直想着珂真，他真想转身把珂玥搂在怀里不顾一切地占有她。
　　“你跟他睡过了？”秦晟含糊不清地嘀咕道，紧接着就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不清楚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话，赶忙掩饰道：“你们关系很深吗……”
　　黑暗中，只听见珂玥粗重的喘息声，甚至能感觉到她火热的身体，不过，并没有听见她回复，良久，才听她叹口气说道：“你们都一样……心思都一样……我是永远不会把自己卖给哪个男人的……”
　　秦晟没有听懂珂玥的意思，当然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哼哼道：“你打算怎么办？”
　　珂玥翻个身，有意无意地半个身子压在秦晟身上，疲倦地呢喃道：“今晚太刺激了……我们先好好放松一下，再好好想想……等到天亮再说……”
　　秦晟没有再躲避，任由珂玥的半个身子压着自己，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脸，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心里有种虚幻的感觉，并且再次意识到珂玥姐妹之间巨大的差别，一个是如此“平易近人”，这么容易就亲密接触了。
　　而另一个却可望而不可即，彼此之间似乎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此刻趴在自己身上的是珂真的话，他肯定会幸福的昏过去。
　　不过，秦晟心里也很清楚，珂玥突然表现的跟自己亲密无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很显然，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今天晚上受到了刺激，以至于颠覆了她对男人的传统理念。
　　甚至，很有可能一瞬间就把陆亚龙抛弃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身子下面压着的一笔巨额财富，也许，在幻觉中，她把自己这个人也当成这笔财富的一部分了。
　　不过，秦晟毕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既然已经在珂玥的劝说和“威胁”下放弃了报警的念头，这笔天上掉下来的巨额财富就开始对他产生了现实意义。
　　他忍不住暗自揣测，珂玥姐妹如果想私吞这笔钱的话，总不能像打发叫花子一样给自己一点辛苦费吧，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情里，自己所起的作用以及将来要承担的风险并不比她们姐妹少，怎么也要给自己一半吧。
　　然而，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在黑暗中涨红了脸，感到一阵羞愧，可一旦意识到这笔钱的一半数目就能让自己成为亿万富翁的时候，他的道德底线就脆弱的像暴风雨中的蜘蛛网一般飘摇不定。
　　并且忍不住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心里琢磨着珂真将会如何来处理或分配这笔钱，她会不会再次利用自己对她的非分之想耍点聪明的“小手腕”呢？也许这一次自己不会像在北山那样对她俯首听命了。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了卧室，床上的珂真还在沉睡，一头秀发堆满了雪白的枕头，半个浑圆的臂膀夹着香裘，一条雪白的大腿不经意地裸在了被子外面，整个卧室香气袭人。
　　祁红悄悄推开女儿的卧室，床上香艳的一幕让她不禁微微闭上了眼睛，随即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珂真微微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瞥了母亲一眼，一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撒娇似地嘟囔道：“妈……几点了……”
　　祁红看看书桌上敞开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及几本厚厚的书籍，明白女儿昨晚肯定半夜才睡下，嗔道：“太阳都晒屁股了，快点起床吃早饭……你妹妹呢？昨晚怎么没回家？”
　　珂真慵懒地坐起身来，扯过一件睡衣套在身上，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似乎才想起什么，避开母亲的目光哼哼道：“会不会早早就出去了？”
　　祁红哼了一声道：“天天在家睡懒觉，今天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问过小翠了，昨晚压根就没回来，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忙些什么，你这个做姐姐的也不问问……该不会是跟亚龙在一起吧？”
　　珂真一咕噜翻身下床，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敷衍道：“妈，你就别瞎猜了，他们两个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她最近正在筹备生意上的事情，多半在办公室睡下了，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
　　祁红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跟着珂真走到卫生间门口，一边看着女儿洗漱，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最近临海市接连发生刑事案件，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杀人，治安环境反而倒退了，也不知道公安局这些领导整天都在干些什么……
　　今天一大早肖叶南就在报道一家公司的老板跳楼自尽的新闻，这个老板号称亿万富翁，谁能想到竟然是一家皮包公司，整个公司只有两间办公室、三名员工，所有的资金居然全部来自民间借贷……”
　　珂真已经习惯了母亲没事的时候跟自己叨叨几句社会新闻，要是平常日子，她也就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今天母亲的话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妈，听你的意思……”珂真一边洗脸一边说道：“是不是上面有人对公安局目前的工作不满意啊……”
　　祁红一愣，没想到女儿会变得这么敏感，自己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竟然让她听出了上层人事变动的意图，赶忙掩饰道：
　　“我是在跟你谈那个自杀的老板，我听说临海市商界最近很不安宁，有人变卖资产跑路，有人宣布破产，还有自杀的……你做为银行主管信贷的副行长，难道就没有嗅到什么味道？”
　　珂真瞟了母亲一眼，娇嗔道：“妈，你现在替我操心还早了一点，实话告诉你，到现在还没有一笔钱是从我手里贷出去的，我这个副行长还没有进入角色呢……
　　至于你说的这些事情，应该和整个经济萧条有关，资金链断裂，企业支撑不下去了，这种事也不仅发生在我们这里，全国都有，不过……”
　　“不过什么？”祁红盯着女儿问道。
　　珂真忽然又不想说了，从母亲的身边挤出来，敷衍道：“妈，这是你们这些大领导应该考虑的问题，还轮不到我这个小行长操心……
　　国家不是已经开始采取刺激措施了吗？昨天吴长江还兴奋地对我说，为了振兴临海的经济，在信贷上可以放宽政策，上面有这个精神……”
　　祁红哼了一声道：“刺激经济是一回事，经济犯罪又是另一回事，我就不信那些非法集资跟银行没有一点关系，我听说银行把钱贷给高利贷者，而那些中小企业却贷不到款……”
　　珂真惊讶地盯着母亲问道：“妈，你可是一再叮嘱我要远离这些是非，怎么？难道你现在想让我清查临海市地下钱庄跟银行之间有什么瓜葛？”
　　祁红赶忙摇摇头说道：“正相反，我是担心你不知天高地厚呢，这些事情自然有公安局的人会介入调查……”
　　正说着，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祁红抬起手腕看看表，娇呼道：“哎呀，怎么说着说着就忘了呢，我还有个会呢……”
　　珂真笑道：“妈，星期天还开会啊，该不会是省里面正在研究临海市即将出台的经济政策吧？”
　　“你少管。”祁红瞪了女儿一眼，匆匆出门去了。
　　珂真的心思马上就转移到了桌子上敞开的笔记本电脑上，正准备坐下来潜心研究，忽然传来敲门声，抬头一看，只见保姆小翠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小声道：“大姐，有客人……”
　　珂真一愣，不明白大清早哪来的客人，皱着眉头站起身来问道：“找谁的？”
　　小翠回头看看门外，小声道：“二姐的男朋友……”
　　陆亚龙？这小子大清早跑来干什么？不用说，肯定是来找珂玥的，他倒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珂真有点不满地来到了客厅，只见陆亚龙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不过，看上去一脸的疲惫，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就像是一夜没睡似的。
　　珂真皱皱眉头，淡淡地问道：“你是来找珂玥的吧？”
　　陆
　　亚龙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堆起笑容，他惊讶地发现珂真居然穿着一身睡衣接待自己，目光忍不住就被那婀娜曼妙的身子吸引了，有点魂不守舍地说道：“是呀……我
　　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接……昨天晚上她好像很晚了还在外面，我有点……有点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珂真注意到了男人的目光，
　　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睡衣质地有点轻薄，脸上微微一热，不过，她并没有回避，而是在一张沙发里坐下来，翘起一条美腿，露出雪白的一截小腿和没有穿袜子的美
　　足，没好气地说道：“珂玥又不是小孩，你想的太多了吧？”说完，伸手拿起母亲丢在沙发上的一份报纸埋头看着。
　　陆亚龙好像有点尴尬，一双眼睛躲躲闪闪地偷窥着，干笑道：“大姐，今天是星期天，如果你没事的话，我请你跟珂玥出去吃午饭吧？”
　　珂真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可不做电灯泡，你们自己去吧……”说完，丢下报纸站起身来，瞥了陆亚龙一眼，犹豫道：“看你这样子好像是值夜班了，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陆亚龙只好也站起身来，瞥了一眼珂玥的卧室，说道：“我没事……不知道珂玥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她是不是还在睡觉啊……”
　　珂真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她昨晚没有回来，可能在办公室吧……你还有事吗？”
　　陆亚龙见珂真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憋了一晚上的火值往脑门上窜，极力克制着才没有发作出来，盯着珂真小声说道：“大姐，我也不是专门来找珂玥的，有件事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亲自谈谈……”
　　“哦？什么事？”珂真警惕地问道。
　　陆亚龙又慢慢坐回到沙发上，摸出一支烟点上，带点挑衅似地盯着珂真缓缓说道：“关于北山的案子，我一直在调查那辆车的去向……
　　本来，我根本没有想去你们单位调查，可没办法，因为你和蒋明玉的特殊关系，刑警队有人对你比较感兴趣，他们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珂真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哼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去过银行了吗？虽然你跟珂玥谈朋友，不过，我们的关系还没有这么敏感，你尽可以公事公办啊……”
　　陆亚龙缓缓吐出一口烟，小声道：“大姐，你别误会，我之所以去银行调查，完全是因为想排除刑警队对你的怀疑，可问题是……我的调查结果却令人意外……”
　　尽管陆亚龙好像故意吊胃口，并没有说出他的调查结果，但珂真已经预感到陆亚龙来者不善了，虽然张淼那里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可也不能排除陆亚龙从别的渠道获得蛛丝马迹。
　　“哦？令人意外？我倒要听听你查到了什么？该不会把我当成凶手了吧？”珂真嘴里说的轻松，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慢慢坐回道了沙发上。
　　陆亚龙一阵得意，心想，怎么不装逼了？刚才不是还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吗？怎么又坐下来了？看她这样子越发证实了自己的推论。
　　“大姐，说实话，我心里也很矛盾，毕竟我跟珂玥的关系……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跟刑警队的领导汇报我的调查结果……
　　我希望能和你开诚布公地谈谈，我现在不是以珂玥的男朋友，而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跟你谈话，所以，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珂真见陆亚龙煞有介事的模样，搞不清楚他究竟抓住了自己什么把柄，心里还真有点发虚，顿时就不敢再过分刺激陆亚龙，只好耐着性子说道：
　　“好吧，既然你以警察的身份找我谈话，我当然有义务配合你们破案，你尽管说，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事实上，你又不是第一个去银行调查的人……”
　　陆亚龙点点头，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看了一眼说道：“我们有分工，我只关心两个问题……首先就是有关那辆肇事的奥迪车……”
　　珂真装作心不在焉地又拿起沙发上的报纸，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心思看，只是淡淡地说道：“那辆车怎么了？”
　　陆亚龙盯着珂真缓缓说道：“我听说……你一上班就主动要求把银行一辆快要淘汰的奥迪车当自己的公务用车，这是为什么？”
　　珂真虽然心里紧张，可还是怀疑陆亚龙只是在声东击西，只是不清楚这件事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应该不会是张淼或者徐晴提供的，毕竟，这件事银行不少人都知道，他能提出这个问题，可见他肯定下过一番功夫。
　　珂真哼了一声，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说道：“难道这也跟你们的案子有关系？”
　　陆亚龙严肃地点点头说道：“人的行为总是带着某种动机，如果你没有合理的解释，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你就更说不清楚了……”
　　珂真有点恼火地说道：“我不想做无聊的解释，我听听，你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陆亚龙心里冷笑一声，小声道：“因为这辆车在蒋明玉死的那天刚好被你从银行接走了，直到四天以后才回到银行，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辆车那几天都在什么地方？”
　　珂真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抖，仿佛一下子难以消化陆亚龙突然提出来的问题，更没有想好答案，她很想问问这些消息陆亚龙是从哪里得到的，但又不敢问，生怕让他看出什么破绽。
　　所以，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正想站起身来找个借口先去卧室换套衣服，以便松弛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
　　忽然听见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一瞥眼就看清是妹妹珂玥打来的，顿时忍不住就把妹妹骂了一百遍，这个死丫头，什么男人不好找，怎么偏偏就找了警察呢，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死丫头昨天晚上跑哪儿去了，该不会整个晚上都和秦晟在一起吧？这样想着，珂真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小玥，你在哪儿呢？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珂真埋怨道。
　　“姐，你听我说……我需要一辆卡车，两个外地来的搬运工……”珂玥就像做贼似地低声说道，不过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兴奋。
　　珂真听得莫名其妙，还以为珂玥要拉什么货物呢，娇嗔道：“谁有时间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亚龙在家里呢，你回不回来啊……”
　　珂玥一听陆亚龙在家里，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声音压的更低，好像生怕被陆亚龙听见似的，焦急道：
　　“姐，你先别问为什么，按照我说的去做……你自己不要出面，让徐晴去找车找人，然后把车带到临海县一个叫石门卡的小村子，我跟晟子都在这里……”
　　珂真听完妹妹的话，怔怔地说不出话，虽然她不清楚妹妹要卡车拉什么东西，可渐渐意识到他们肯定出了什么事，不过，她可没有听说过石门卡这个地名，更搞不明白珂玥怎么会跟秦晟跑到那里去。
　　这时，坐在一边的陆亚龙已经听出这个电话是珂玥打来的，再看看珂真一脸惊讶的神情，忍不住狐疑地问道：“是珂玥吧，她在哪里？”
　　珂真瞥了一眼陆亚龙，马上反应过来，故意装作生气地说道：“你整天就知道给我找麻烦，好吧，我这就安排……对了，亚龙在这里呢，你要不要跟他说句话？”
　　只听珂玥嗔道：“打发他走，我哪有功夫跟他纠缠……”
　　珂真心想，这死丫头说的倒是轻巧，现在看来可没有这么容易打发他走呢，不过，他现在想走也不能让他走，起码要摸清楚他究竟都知道些什么，还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珂玥去外地进货了，说是回来再跟你联系……哼，钱不够就找我，好像银行是我开的一样……”珂真挂上手机故意埋怨道，目的是想先稳住陆亚龙。
　　“哦？她去哪里进货了？”陆亚龙问道，他对珂真在电话里提到自己的存在倒是挺满意。
　　珂真摆摆手说道：“谁知道，匆匆忙忙的，都没顾上说呢……我还要给她打款……对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陆亚龙心里的那股戾气好像消失了，顿时对自己一冲动就想和珂真摊牌有点后悔，心想，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起码现在还没有跟珂玥翻脸，只要她乖乖的嫁给自己，眼下就没有必要把大姨子闭上绝路。
　　只要自己捏住她的把柄，等到珂玥嫁给自己之后，凉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何况，还有几个细节问题没有搞清楚呢。
　　想到这里，陆亚龙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盯着珂真说道：“大姐，这辆车的事情关系到北山案子的侦破方向，局里面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解释那辆车的去向问题吧……”
　　珂真双手一摊，嗔道：“我自然能解释清楚，怎么？难道那天所有开奥迪车的人都是嫌疑犯？哼，你要不是警察的话，我都懒得跟你说，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们既然怀疑什么，那就拿出证据……”
　　陆亚龙暧昧地笑道：“当然，没有证据谁敢轻易怀疑你啊……”说着，凑近珂真小声道：“大姐，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我是不会向队里面汇报的，说实话，我也很矛盾……”
　　珂真脸色一沉，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可矛盾的，你尽可以去汇报，你都已经在银行到处调查我了，肯定已经搞的整个银行都知道这件事……”
　　陆亚龙摇摇头，谄笑道：“我怎么能不顾大姐在单位的影响呢，我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调查……”
　　珂真试探道：“还说没有大张旗鼓的调查，你不是找过办公室主任吗？这些情况应该不是她提供的，你说，你还找过什么人？”
　　陆亚龙诡秘地一笑，低声道：“我在银行也有熟人呢，不过，你就别问了，我保证他不会乱说的……”说完，不等珂真再问下去，赶忙逃跑似地溜掉了，留下珂真坐在沙发上呆呆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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