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少爷在哪？

　　�0�2还没等念之用完早膳，顺意就跑了回来，“小姐，慕容府的人走了，说既然老爷不交出大少爷，他们就直接向京城卫府报官，要让苏家付出代价。”

　　“嗯，知道了，等我先去见过父亲再说”，念之放下碗筷，“蕙娘，为我更衣。”

　　更了衣，匆匆来到前院正堂，只见父亲母亲都在，父亲苏如清铁青着脸来回踱步，母亲韦氏一直用手帕拭着泪，无声哭泣着。

　　念之进了正堂，向父亲母亲行了礼，便问道“父亲，事情大概我已清楚，如今哥哥可回府了？”

　　“这个逆子！”苏如清一听念之提起苏顾之，顿时又来了火气，“昨夜就已经打发人出去寻了，到如今也没见到人影！”

　　“平时伺候哥哥的下人呢？也都不在府里？”念之问。

　　“昨夜就差人去顾之房里查看了，除平日里贴身伺候的文武、文才之外，其余下人还在府里”韦氏啜泣着说。

　　念之转头吩咐顺心“去哥哥院里，带两个平时贴身伺候的人来正堂。”

　　顺心一点头，往苏顾之居住的拙勤斋去了。

　　不一会儿，顺心带着平日伺候苏顾之生活起居的茯苓、紫苏两个丫头进了正堂，“禀老爷夫人、二小姐，平日里贴身照顾大少爷起居的，就这两个丫头，奴才按吩咐给带来了。”

　　“茯苓、紫苏见过老爷、夫人、二小姐”，两个小丫头战战兢兢行了礼，声音微颤。

　　大少爷出了这等事，如今老爷夫人二小姐如此突然地把她们叫到前院，该不会是要兴师问罪吧？

　　茯苓、紫苏二人行过礼后，便径直跪伏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等待命运的宣判。

　　念之开口了，用她一贯清冷平静的声音“你们别怕，我叫你们来，不是要问罪的，只是如今遍寻哥哥不得，文武文才也不在府中，只好问问你们，哥哥平日里经常去的地方有哪些？别我们找错了地方，误了大事。”

　　两个小丫头听念之如此说，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了一些。

　　紫苏想了想，抬头说“回二小姐，大少爷平日里外出大多带的都是文武和文才，我们是没什么机会随大少爷外出的，我只听文武文才回来和我们说府外新鲜事儿的时候，大概知道大少爷平时喜欢去京城最好的祥源酒楼吃饭喝酒，去翠春院听曲儿、还有就是喜欢去郊外跑马场骑马，除此之外，奴婢便不清楚了。”

　　茯苓补充说“回禀二小姐，前儿文武和我说，京城最近新开了一家妓院叫什么什么……香卉馆的，虽然现在名气不大，但里面姑娘漂亮，大少爷对文武说，改日一定要去逛逛。兴许……大少爷今日就在这香卉馆也说不准……”

　　“父亲，该派人去这香卉馆看看。”念之听到这，果断地对苏如清说。

　　苏如清一听，连忙吩咐管家杨正“快去这什么香卉馆给我找！若是找到了，务必立即将这逆子带回来见我!”

　　“是，老爷，奴才这就去”，杨正应了一声，便匆匆出了正堂。

　　“父亲，事已至此，急也无用，一切待找到哥哥再说。现在父亲母亲在此苦等亦是枉然，不如先回房歇息片刻，待正叔那儿一有消息，我立刻让人来禀报。父亲母亲暂且放宽心便是。”念之一边劝慰，一边示意侍立在侧的丫头们搀扶苏如清和韦氏回房歇息。

　　待苏如清和韦氏离开了前院正堂，念之才跌坐在紫檀木椅子上，微微蹙眉，用削葱根般白嫩的指尖轻轻揉按太阳穴。

　　出了这等事，搞不好就得把整个苏家都赔进去，如何处置？如何自保？念之头痛得很……

　　念之静默地坐在正堂里。圆娘蕙娘立在身后，默不作声。

　　除了院中老树的叶子被秋风吹落的声音外，再无半点声响。

　　过了许久，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杨正进了正堂，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急忙说“回禀二小姐，大少爷找到了，果然就在那香卉馆。”

　　“蕙娘，给正叔斟茶，准备擦脸毛巾”，念之吩咐完蕙娘，又对杨正说“正叔你先擦擦汗，喝盏茶，我着人去禀报父亲母亲。”念之对圆娘使了个眼色，圆娘便心领神会，退出了正堂，朝老爷夫人的中院去了。

　　很快，老爷夫人在下人搀扶簇拥下到了正堂，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爷的怒骂首先传进念之的耳朵“逆子在何处？！”

　　管家杨正忙向老爷夫人作揖行礼，回禀道“老爷、夫人，我已将大少爷带回府，只是大少爷自知闯了祸，不敢面见老爷夫人，现下还在门房老六那儿。”

　　苏如清一拍桌子，怒骂“有能耐闯祸，没胆量见人，苏家怎么就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不肖子！让他速来见我！”

　　“是”，两个小厮应声而出，不一会儿就将灰溜溜的苏顾之带进了正堂。

　　苏顾之刚进了正堂，念之还未来得及起身行礼，只见母亲韦氏已先她一步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苏顾之面前，抓着苏顾之的手，哭道“我的儿呀~你怎么就闯了这么大的祸呀？”

　　“哐~！”苏如清将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桌上，发出的声响打断了韦氏的哭泣，才又缓缓开口“在下人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别失了分寸！”

　　听苏如清如此说，韦氏也不敢再哭，只得放了抓着苏顾之的手，回到自己座位上，以帕拭泪，悄声啜泣。

　　“逆子！还不跪下？！”苏如清朝着苏顾之怒喝。

　　苏顾之听到父亲的怒喝，肩膀一颤，缩了缩脖子，不情愿地跪了下去，“父亲，您听我说，我那不是……”

　　“不是什么？！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苏如清看苏顾之想开口狡辩，怒气更甚。

　　“父……父亲，正叔说慕容家二小姐死了，慕容府的人要找我偿命……可是……可是我并不认识什么……慕容家二小姐，更不敢害人性命……”苏顾之磕磕巴巴说道。

　　“就算你不识得慕容家小姐，可那慕容家的马车、慕容氏的家徽，你也识不得了么？”苏如清反问。

　　“父亲，儿子实在冤枉啊~！昨日儿在府中无聊，便去郊外跑马场骑马，路遇一辆马车，里面有一小姐，十分貌美，一时兴起，便起了追逐之心。可……可那……那马车十分普通，那小姐衣着也很朴素，并不像慕容家小姐该有的规制，更未看见马车上挂有慕容氏的家徽……若是见了，便是借儿子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如此放肆的呀……父亲明鉴呀……”

　　“逆子！事到如今还敢狡辩！”苏如清又骂道。

　　“父亲……父亲……儿不敢有半句谎言。你若不信，可叫文武、文才来问话，昨……昨日他们和我在一起的……”苏顾之越说越怂，整个人都伏趴在地上。

　　“文武、文才，你们说”，苏如清说完这句，复又端起了刚才放下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

　　文武文才慌忙跪下，一五一十将昨日在跑马场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

　　“老爷，看来……顾之没有撒谎”，韦氏停了啜泣，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见苏如清并未反驳，又说“兴许……兴许是那慕容家弄错了也说不准。顾之平日虽顽劣，却不是会害人性命之人，老爷~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整个苏家就这么一个嫡长子，您可千万要救救顾之啊~！老爷~！”说到这里韦氏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况且……这死的不是别人，是慕容家二小姐，慕容氏嫡长女慕容润雪已婚配镇国公府韩家，这嫡次女慕容润月，一直是辅国公的掌上明珠，皇室也有意与其联姻，将慕容润月许配给昭王殿下做王妃，将来说不准，那就是下一位皇后。顾之若是落到他们手上，哪里还有活路啊……”

　　“荒唐！我如何救得了他！死的是慕容家二小姐便如此胆战心惊，若死的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难道就无关痛痒了？！这逆子就是素日里被你宠爱太过，才酿成今日大错！”苏如清从紫檀木椅子上站起身，一甩衣袖，双手往后一背，“他若没有害人，有谁能要他性命？他若自作孽，神仙也保不了！既然慕容家要报官，京城卫府自然会查明真相，到时一切自有定论。不管是这逆子，还是整个苏家，都自求多福吧……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这逆子就先待在拙勤斋里好好反省，没我的命令，不得跨出拙勤斋半步！”说完叹了口气，便大步回了中院。

　　“父亲！父亲！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父亲！儿冤枉啊！您救救儿吧！”苏顾之这时才仿佛回过神来，跪在地上转身朝着已出了正堂的苏如清背影大声哭喊。

　　“也罢也罢，顾之，现下你待在拙勤斋闭门不出有益无害，你父亲那儿，我会再去求他的”，韦氏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若你真是冤枉，苏家一定为你讨个清白，你若真是害了慕容家二小姐，那母亲拼死也要保你一条性命”，说罢摆摆手，对门外的下人说“把大少爷带回去，饮食起居不得怠慢”。

　　苏顾之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悻悻地任由下人们将他架回了拙勤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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