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阴的末日

江阴城里的人并不多，可是这个夜晚里的子时，安静异常的夜里，一股黑色的烟雾笼罩了全城。烟雾过后，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江阴城里，一切寂然，没有任何声音出现，高高的太阳挂在树梢的时候，也还是没有。

        温牧醒过来，看见端木蕊正坐在自己的身边，含笑望着他。阳光已经照进窗户来，在桌面上投下了窗棂的影子。

        你醒了？端木蕊高兴地说，温牧，带我一起出去玩吧？我醒来的时候天气似乎是阴沉的，可是你看现在的太阳多好啊！

        温牧也觉得很高兴，能在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心爱的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如果每天都是这样，此生又何求呢？

        温牧拉着端木蕊的手，离开了房间，走出了小院，来到街上。街上安静的好像是夜晚，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点声音，甚至是动物的声音都没有了。温牧有种不祥的感觉，他加快了脚步，走到正街上，还是空无一人！江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死城！温牧的心一直往下沉，沉到了底！

        温牧，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怎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啊？端木蕊也发现了异样。

        温牧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拉着她飞奔起来，进入每家的大门后，到卧房去查看。大门紧锁的家里，每个人都还在自己的被窝里。端木蕊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直到温牧试探那些人的鼻息，这才明白他的目的，当她看到每个人都已经死去，江阴在她睡了一觉之后，除了他们，没有一个活人了！

        两个人奔走了一个上午，累的快要死掉或者也是惊到要晕厥的状态了，才一起在城门口停下来，气喘吁吁。

        温牧！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夜之间，是谁，杀了这些人？你昨晚上去哪里了？在我睡着了之后！

        温牧火急攻心，说不出话来！刘栋说的预言是真的！该怎么给端木蕊说出真相呢？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不是我！我和这些人无冤无仇的！

        我知道不是你！

        我也想知道是谁！

        端木蕊说：这么大的事情，该去天宫禀报吧？需要有人来彻查这件事情！

        温牧说：不能那么做，怎么说？我们在这里，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们！你好好的想想！

        那怎么办？这么多人一下子死去，总要有个说法吧？

        是，我知道，可是，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你不觉得这件事非同一般，是谁一夜之间兵不血刃的杀死了这些人？一定是有理由的，你先跟我走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什么啊？好吧，怎么走，可是这些人的后事怎么办？

        你看我的！温牧扬手作收的姿势，在空中反复数十次之久，端木蕊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耐心地等待着结果。

        温牧施法完毕，有些累，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咦，你这么挥舞几下子就完了？端木蕊疑惑地说。

        走吧！温牧拉着端木蕊穿过城门离开了。在他们身后，一双眼睛闪着碧绿狡黠的光芒。

        出了城门十余里，有一片松林，在松软的沙地上一排排的新坟格外扎眼。端木蕊收了轻功，落在地上。温牧跟在她的身后。

        新坟都很大，端木蕊看着温牧。温牧说：时间紧急，只能是一家人混葬在一起了。按照原来居住的方位排列起来，日后若有后人也好祭拜。

        你还厉害的不行了，就那会儿功夫就安顿完了？

        原本人家也不多，而且也都是贫穷的农人，没那么讲究和等级，合葬是没有问题的。想来这个时候，地宫里也是十分忙碌的，魂魄的收编就是个问题！

        得了，那你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也了了，现在我也没心思玩了！怎么会这样？难道只是巧合吗？那这时间也算得太准了些，想着都有些后怕！

        也许我们出现是巧合，可是事情却不是巧合！

        怎么说？

        昨晚我去打听消息，那个兴隆饭庄的老板给我说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他说从两千年前开始这里每隔五百年便会被屠城一次，最初这个传说没人信，可是这次是第三次了！前面的应验了，我们昨天来的时候是期限的最后一天。街上的店铺虽在，大多数都关门歇业着，街上走动的要么就是无处可去的人，要么就是不相信传说的人。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地宫里早该禀报过天帝知道了，为什么地宫里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你在地宫里形同摆设，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怎么会知道呢？

        也许是吧！我的法力也不够，所以也许父亲就没打算让我知道。就是追杀安逸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

        你知道安逸和我在华山，对吧？

        我猜得到！

        你不许告诉玄野！

        当然了！要说我早说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先去看看我母亲，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好吧！你能具体说说屠城传说的根由吗？

        我也不知道！以后去查查或许就清楚了。

        我的直觉：就算不是地宫里的人做的，他们可能也是知情者和包庇者。否则何以千年前的诅咒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变成现实？端木蕊恨恨地说。

        温牧知道，端木蕊很聪明，所以关于她的身世，他一个字不敢提，如果可以他愿意让这个秘密成为永远的秘密！

        一片绿水之中的一个孤岛，远远望去孤岛上什么也没有，除了绿色的树。温牧指着那里说：我把母亲葬在那里。除了我父亲没人知道，想来现在他已经忘记这个地方了吧？端木蕊眺望着远处的孤岛，看看湖面，似乎是无舟无渡，怎么过去啊？难不成在这里也要驾云而过？万一被人看见不好吧？

        不用，你看，这不是有船来了？

        果然，不知道从何处冒出一条小船出来，端木蕊不相信地看着，又看看温牧，是你安排的吧？原本着船就一直在这里？

        是啊！他是地宫里犯了错的一只柳树精，父亲本来想直接将他堕入地狱里的，我求了父亲，留他在这里，生生世世守护我母亲的墓地。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岛上，沿青石台阶而上，不多远就是一座看似普通的墓，墓前是一座不起眼的石碑，刻着：江阴荷花女之墓，落款也只有温牧二字。

        端木蕊奇怪温牧的母亲的名字，问他：怎么会就只是荷花女这样的简单称呼？

        母亲不去地宫，自然是没有名分的，我知道母亲喜欢这样的简单，所以一切都从简了。

        这样啊!你母亲也是不易！端木蕊恭敬地随着温牧给荷花女鞠躬叩拜！

        这个岛原来是不存在的吧？

        是啊！是我自己专门为了安葬母亲收集了沙石堆积而成的。

        就说嘛！

        温牧带着端木蕊前往渭河竹园去找霍云。这也是他这次出来的另一个目的，一路上两个人因为江阴的事情而无心开怀，端木蕊敏感地察觉到温牧的心里似乎是有什么话没有和自己说。因为温牧原说的带着她游历江南的话没有再提起过，更加奇怪的是温牧一个人的时候，似乎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假装没有看出来，心里却不知道一向沉着简单的温牧为什么会这样？

        竹园的大门紧闭着，温牧叩响大门，许久才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老头子站在那里说：你们找谁？

        请问后羿君在家吗？

        主人不在家。

        那么夫人呢？

        夫人也不在家！

        温牧和端木蕊面面相觑，端木蕊又问：霍云姑娘呢？在吗？

        她和他们一起走的，也不在。

        老伯，您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从不过问不该问的事情。

        温牧很失望，端木蕊只好说：那请老伯转告霍云姑娘，就说端木蕊来找过她，有事相问。

        好，我一定代为转达。

        谢谢您！那我们告辞了！

        两个人离开竹园，沿着渭河岸边的堤坝走着，端木蕊说：他们会去哪里？

        温牧说：不知道啊！看来言心夫人想知道的事情没那么容易查出来了。不然我送你回华山吧？

        什么？端木蕊吃惊地望着温牧。

        原本我是担心你，才去华山下等你的，我们又出来了这么多日子，灵逸真人也该着急了，你师傅，你师傅要是知道了，也会担心你的。

        我以为你要带我一起去查江阴之事！为什么不带着我？

        以我自己的心思，就只想带着你找个地方，盖一所草房，不闻世事地生活，可是不能，现在还不能！

        听温牧这么说，端木蕊的心里舒服了一点，可是为什么不让自己一起呢？她还是想不通。

        温牧忽然说：这里离华山不远，天也快黑了，你趁着夜色驾云直接回去吧。我要回去地宫查查江阴过去的记录。

        端木蕊意外地看着温牧，不相信他说的话。为什么，连送自己回去的时间都没有了吗？她本想质问他怎么突然无情无义起来，骄傲的她却什么都没说。快走吧！温牧催他。端木蕊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她狠狠地瞪着他，想说什么，却只动了动嘴唇，然后一语不发地转身驾云而去。看着端木蕊离去，直到看不见了，温牧这才朝反方向驾云返回地宫去。

        温牧才架起云升到空中，周围就出现了四个服饰相同的人踩着云包围了他，温牧认出他们是天宫的侍卫。

        其中一个举手抱拳说：是地宫的四公子温牧吧？我们是奉命带你回天宫的。

        为了什么？

        那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管拿人！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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