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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照顾


赵思柔看到沈岚的脸色异常苍白,薄唇上毫无血色,额上隐隐渗出细密汗珠,她能感觉到沈岚的情况应该很不好,她的目光又落到他脖颈处的那道抓痕,于是她当机立断,指了两个侍卫道:“将沈岚抬到我的马车上。”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公主的马车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宦官乘坐,这不合规矩,赵思柔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但若真是沈岚从劫匪手中将她救出,她又怎能不顾沈岚死活,于是她故意冷声道:“怎么,本宫的话你们这是不听了么?”

        那两个侍卫听了这话赶忙小心的搀起沈岚,将他轻放在马车上,然后这一行车马开始调转方向,向着回城的方向而去。

        马车徐徐而行,赵思柔与沈岚两人在马车里,原本赵思柔一个人坐在马车中,马车是宽敞舒适的,她可以随意的坐卧,可是又多了一个男人,空间就变得逼仄狭小了。

        赵思柔觉得有些憋闷,连空气都变得黏腻起来,她有些不自在,好像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何处为好了。

        这时禾儿从车窗外轻声问道:“公主,需不需要奴婢帮忙?”

        赵思柔想了想,回道:“不必了,你去叫一个侍卫先回城,去公主府通知众人准备接驾,咱们今日不回宫,去公主府留宿。”

        公主府是她及笄那日宣德帝赐下的,也早已修葺完毕,但她还一次都没去过,这是她第一次要往公主府下榻,禾儿不敢怠慢,立即下去吩咐。

        赵思柔安排好了一应事宜,这才贴身来到沈岚近前,她伸手去触沈岚额头,沈岚的额头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她的手一顿,她本以为沈岚是因为昨夜淋雨之后,受了风寒,浑身发热,却没想到,触到的却是周身冰凉,她从未见过何人的身体是这般冰冷,这很不正常。

        但是现在他们离京城至少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没有郎中可寻,于是赵思柔又吩咐了一句,让队伍加快脚步,然后她倒了杯水,俯身想喂给沈岚喝,她小心的扶着沈岚的头,将他撑起来一些,喂水给他,可是沈岚却一直紧闭嘴唇,水根本喂不进去,送到嘴边的水都顺着下巴流进了脖子里。

        赵思柔正想该怎么给他喂水时,沈岚却突然轻咳一声,然后嘴角溢出暗红血迹,赵思柔见他开始吐血,更加担忧,沈岚这样子明显是内伤,伤寒不会咳血,她放下杯子,扶他继续躺下,掏出手帕帮他擦去嘴角鲜血。

        咳出一口淤血之后,沈岚便不再咳嗽了,又陷入昏迷状态。

        这时,赵思柔仔细打量眼前的人,这是她第一次离得这么近观察沈岚,他身量颀长,却很纤薄,沈岚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鼻梁不高不低,嘴唇不薄不厚,这张脸完美的像天仙一般,但或许是因为他平时太过冷漠,总让人忽略了他的绝美容颜,以至于更多时候总给人一种不近人情之感,反而现在他双眸轻阖,脸上的神情也柔缓许多,更像一株空谷幽兰。

        想到这,赵思柔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

        赵思柔一面胡思乱想,一面给沈岚擦拭嘴角,手上的动作就没了章法,不经意间她的手指碰到了沈岚的嘴唇,冰凉的触感传到指尖,等她反应过来,立时羞赧的收回了手,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染上了红晕。

        她手上的帕子已经脏污,她又找来一方新帕子重新为沈岚擦拭嘴角,马车毫无预兆的起了一阵颠簸,许是她倾身幅度过大,赵思柔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前倾去,倒在了沈岚身上。

        这一下砸的沈岚闷哼一声,赵思柔慌乱中想要撑起身体,手掌却落在了沈岚手背上,她快速抽回手,转头看向沈岚,沈岚依旧昏睡,没有任何反应,而赵思柔面上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了那双手的凉意,那触感她非常熟悉,两个时辰前,她也抓住了一只同样寒凉的手。

        赵思柔终于相信,救她的人就是沈岚,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沈岚这个人了,但她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沈岚没有害她之心。

        而且沈岚数招之间就杀了几个武功并不差,甚至可以说高超的劫匪,那沈岚的武功得是有多高强,赵思柔诧异。

        她匆忙支起身体,有些赧然,手指捏着帕子来回打圈,但依然平复不了她现在过快的心跳,在这隐蔽的空间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况且刚刚发生的事情沈岚并不知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紧张什么。

        她掀开车帘透风,悠悠的凉风袭来,吹散了车厢里有些古怪的氛围,已经能看到城门了,她这才放下心来,她缩在马车一角,不再靠近沈岚,生怕又生出什么意外的举动。

        马车进城之后,周围又变得嘈杂喧嚣起来,她再次吩咐禾儿着人马上去医馆请郎中入公主府候诊,然后又派人回宫禀报她要留宿公主府的事,一切都交代清楚,她舒了口气,安下心来。

        这时她才注意到被她扔在一旁的那串佛珠,她拾起佛珠,又细看了看,然后套在了手腕上。

        马车又穿过两条热闹的主街,终于来到了永嘉公主府门前。

        公主府坐落在福禄巷,与赵程的王府临近,这条巷中大抵都是达官显贵的宅子,但公主府的规制却要高出其他官宦勋贵人家很多,赵思柔是嫡出的公主,也是宣德帝唯一的女儿,平日颇得父皇母后宠爱,自然公主府也要彰显身份与尊荣。

        公主府为五进的大宅,前有影壁御道,后有花园马场,府内殿宇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汉白玉的石阶,太湖石的造景,亭台楼阁都是楠木建造,整座宅子看上去奢华又典雅,处处彰显宅子主人的高贵身份。

        赵思柔在府门前下了马车,府中百十来位奴仆齐刷刷的跪地迎接公主,赵思柔边走边四处打量,修葺一新的公主府真是气派又奢靡,这一切应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的,前世她崇尚奢华,可是当她亲眼见证了国破家亡之后,再活一遭,她早已对这些身外之物无甚追求了。

        但是公主府既已修缮完成,再作任何改动只会更加劳民伤财,于是她不再理会这些,而是着人将沈岚抬下马车,安排了住处,然后便吩咐早已候在府内的郎中来为沈岚诊脉。

        虽然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但这位医者也是京城里有名的郎中,郎中是一位年过半百,鬓发花白的老者,赵思柔坐在圈椅上担忧的看着郎中问诊。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老郎中终于缓缓开口:“回公主,此人脉象忽强忽弱,是为气滞血瘀,邪气内郁之状,敢问公主,此人是否曾在短期内强运内力?”

        强运内力,赵思柔疑惑,沈岚确实与劫匪打斗时运过内力,但是习武之人的内力不是应该收放自如的吗,怎么会是强运内力。

        赵思柔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他确实两个时辰前运过内力救人。”

        老郎中听完点头,又说道:“草民以为此人强行运用内力以致心脉受损,且此人周身体温异常冰寒,或为长期服药所致。”

        “服药?”赵思柔不解,沈岚为何要长期服药,而且这药的影响还这么邪门。

        “这”郎中皱眉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恕老朽医术不精,并不知晓此人服用何种药物,以及为何服药。”

        沈岚身上又多了一个迷,赵思柔无奈暗笑。

        见多识广的老郎中也不知道沈岚用了什么药,她便不再追问,而是说道:“还请大夫开个方子吧。”

        郎中点头,禾儿取过来纸笔郎中便写了方子,禾儿拿着药方去外面吩咐人抓药,赵思柔见沈岚没事,放下心来,然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情况也并不比沈岚好到哪里,她也是一身的伤痛。

        于是郎中又为她把了脉,索性她只受了些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郎中又为她开了调养的方子,方才离去。

        此时已近傍晚,澄碧的天空被夕阳染红,残阳照在屋檐黄色的琉璃瓦上,给整座宅子镀上了一层朦胧而昏黄的光晕。

        赵思柔见沈岚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便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她疲惫极了,太需要沐浴更衣整拾一番了。

        沐浴过后,赵思柔换了身翠绿绣青莲纹衣裙,松散的绾了个随云髻,只插一支羊脂玉素簪,如此装扮更衬得她肤白如瓷,眉眼柔美,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赵思柔半靠在美人榻上,有意无意的把玩着手中那串佛珠,回想着今日发生的诸多事情,看着自己挫伤的手肘她又想起那几个劫匪,不用想也知道那几人的尸体应该已经被何轩安处理掉了,但她还是想知道那几人的真实身份,若是能得知他们的身份,那她就可以顺藤摸瓜,揪出何轩安背后的一股力量,从而将其斩断。

        想到这里,赵思柔看向禾儿道:“着人拿着我的印信去将京兆府尹给我叫来。”

        京兆府主管京畿地区治理,她在城外被歹人劫持,治他京兆府尹失职之罪是理所应当的,但她叫京兆府尹来并不是为了治他的罪。

        禾儿下去着人去请京兆府尹,大约过半个时辰,京兆府尹邢连山就擦着满头大汗的走进了公主府。

        赵思柔端坐在正殿主位正悠闲的品茶,邢连山就被引了进来。

        见邢连山进殿,赵思柔放下茶碗,淡漠的看着他。

        邢连山已是中年,在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余年,似乎也不再盼望升迁,于是处事圆滑,得过且过,养的一身肉膘,看到公主后,他慌忙跪在地上,还没等赵思柔开口,他便抢先说道:“下官有罪,还请公主责罚。”

        赵思柔嗤笑,这是她第一次接触邢连山,只怕日后还会与此人打交道,她观察邢连山,这人很识时务,懂进退,他这样说,一定是在路上已经打听到自己遭遇劫匪的事。

        于是赵思柔也不绕弯子:“本宫请邢大人过府,非是要治罪邢大人。”

        邢连山听了这话,长舒了口气,忙谢恩道:“下官治查不严,致使公主遭遇歹人劫持,下官自知罪责深重,但还请公主给下官将功补过的机会,下官一定将贼人抓捕归案,交由公主处置。”

        赵思柔并未立即言语,而是轻啜了口茶,然后才看向邢连山。

        既然邢连山已经许诺,她也就无需再多言,但她又担心邢连山插科打诨,不尽心,于是她严肃道:“本宫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需将劫匪众人尸首找到,要不然我看邢大人也该换换位置了。”

        见公主这样说,邢连山刚刚舒下去的那口气,立即又提了起来,疑惑道:“尸首?”

        赵思柔也不好吓他太过,声音又缓和下来:“劫匪已经全部毙命,你去寻来几人尸首便是,贼人死在东郊慈恩寺官道附近一处密林中,林中应该还有血迹可循,其中有一贼人生的三角眼,左脸眼下有一块黑斑。”

        邢连山痛快答应,并且一再保证绝不负命,然后退出大殿离开了。

        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赵思柔疲惫至极,她又询问了沈岚的情况,沈岚还在昏迷,她又叮嘱好生照看之后,回到寝殿。

        她躺在床榻上仍然觉得今日过于凶险,让人心悸,但困意席卷而来,没多久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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