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替陛下分忧

盛世钱庄为陛下分忧，替朝堂提前下发军卒伤亡的抚恤金。地方上，各地贫苦人家纷纷前往临近的盛世钱庄领取抚恤金。从阵亡伤损日算起，有的已经十数年，算起来可不是小数目。

        盛世钱庄掌柜们可愁死了。

        燕清早已想到此节。

        “欲领抚恤金，必须军部证明！最近的伤亡军卒家人领取第一笔抚恤金。报伤亡日期，军部证明！无军部证明的，暂且寻伤亡军卒所在军部证明。盖上军部大印或军营造册官员大印均可。延迟领取抚恤金的，可多领一月的抚恤金。陛下亲厚军卒，所出均有陛下同意。”

        一时间，各地贫苦人家纷纷前往军营或军部盖证明大印，再前往临近的盛世钱庄领取抚恤金。

        大燕朝堂都知道盛世钱庄打着陛下的名义为伤亡军卒发放抚恤金。就连诸国朝堂都在议论，而诸国境内，打着阵亡士兵家属之人堂而皇之的前往临近盛世钱庄领取抚恤金，遭人撵了出来，一时沦为笑柄。

        陛下糊里糊涂的，朕什么时候同意了？凭暗探禀报：“陛下在百姓间的威信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陛下听了高兴，为此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了。可未高兴太久，燕清伸出手来索要盛世钱庄代陛下下发抚恤金的款项。

        “什么？朕没钱！”陛下直接赖账了！？

        “陛下，您存在盛世钱庄的金银珠宝古文字画…”

        “朕…又不是朕要发放抚恤金的，要怪就怪你自作主张！”

        耍赖，严重耍赖，赤裸裸耍赖！

        “陛下，臣怜悯阵亡士兵家属，朝廷迟一日发放抚恤金，老百姓的日子就一日苦似一日。陛下，你听听百姓的声音，哪一个不赞陛下英明神武？”

        燕清展开眼泪攻势…

        “嗯？真的？不…算了，朕的钱都在盛世钱庄，该怎么抚恤就怎么抚恤。谁让他们都是朕的子民呢？朕的钱不够，后宫的钱也用上。你不用担心，朕多恩宠她们就是。”

        呵呵，可以随便花陛下的钱。

        “谢陛下体恤臣，体恤百姓。”

        …

        悍儿军领取抚恤金前所未有的快速。悍儿军军部核实证明的，绝不拖延。有的领取十数年抚恤金，一日成为村内首富，高兴地合不拢嘴。

        舒哥涛自西凉王府回来，舒哥府张灯结彩，一派迎娶新娘的喜庆气。

        燕清不在西凉王府，而在皇宫火器房研制防水型手榴弹。

        慕容垂欲前往西凉王府与燕清见面，得知燕清在皇宫火器房研制新火器，只得作罢。

        燕清选取各种木料作为手榴弹的外壳，效果都不理想。

        燕清突发奇想，用磨石将手榴弹外壳抛光，接着用漆涂抹晒干，连续三次或多次，又用黏土堵住瓶口，便可避免渗水。

        我特么真棒！

        …

        京内

        盛世钱庄门前排起了长龙，大多都是前来领取抚恤金的穷苦百姓。慕容雪领着燕秋蝉乘坐马车来瞧，见那阵仗，顿时暗骂燕清败家。

        燕秋蝉大为高兴，眼光中放出羡慕的神采，“长姐当真为国为民，作为她二妹，我真是三生有幸！”

        “等盛世钱庄关门欠债，你哭都哭不出来！”慕容雪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燕秋蝉吐吐舌头，不敢再说。

        皇家征用土地要抚恤，战死军士亦要抚恤，旱涝天灾难不成也要抚恤？就是个国库都得搬空！

        “不行！盛世钱庄的抚恤金不得再支出了。”

        “娘，长姐打着陛下的旗号发放抚恤金，而且用的是陛下和宫里的的钱。长姐此举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如此，即使咱皇家商号和盛世钱庄的生意做遍天下，收拢天下财富。国民不富，碰上天灾人祸的，赋税收不上来，赈灾无钱粮，打战发不起饷银，无人保卫国家，大燕持久得了么？咱西凉王府的富贵长得了么？”

        慕容雪听倒是这个理，可一瞧排起的长龙，顿觉肉疼得厉害，眼不见心不烦，忙遣车夫赶回西凉王府。

        京里大街小巷，行人商贩，酒楼茶馆几乎全都是有关盛世钱庄与抚恤金的议论声。

        慕容雪来时听的高兴，回去时听的闹心。她万万没想到京里战死军士如此之多，地方上可想而知。更何况那些靠蒙骗领取抚恤金的。天知道每天从盛世钱庄支出多少笔银子！

        可道理摆在那，慕容雪难不成要顶着陛下爱民如子，彰显皇恩的压力反对？

        “多亏你长姐的生意遍布咱大燕和诸国，否则咱西凉王府明个都得喝西北风去。”

        燕秋蝉咯咯笑，卷起车帘，见长街两排的药铺亦排起长队，疑道：“怎么排队的都是穷苦人家？”

        燕秋蝉注意到那些领完药的穷苦人家都兴高采烈的，跟盛世钱庄门前领完抚恤金的穷苦人家同样的高兴。

        “肯定是药铺老板施药。”慕容雪拧着眉，理所当然地道。

        燕秋蝉点头，忽然猜到什么，与慕容雪目光相交。

        “八成是燕清施药！”

        燕清把的生意自然囊括药铺药材，她既然敢代陛下发放抚恤金，那施药又如何？

        “快回去查账！快！”

        慕容雪再不耽搁，领着燕秋蝉赶回西凉王府。

        西凉王府

        两人一通查账，短短几天竟然支出八十万三千两，不算地方，仅仅京畿附近的州府郡县乡村便支出如此巨额抚恤金，那西凉三洲，东平军，悍儿军…

        慕容雪不敢再想，就是陛下的国库都得耗个精光。

        必须补充盛世钱庄的银钱。万一皇亲贵胄、富商巨贾和百姓们察觉盛世钱庄出的钱多过进去的钱，纷纷将手中存根兑现，那么盛世钱庄关门之日已经不远了。

        当下问题不显露出来，可经不起如此消耗。盛世钱庄在州府的主店负责调配府郡县内盛世钱庄的银钱。皇家商号旗下所有的收入经过支出和分配，大部分盈余归入盛世钱庄在州府的主店，再由主店根据情况分配下去。

        京里的皇家商号总号负责调配跨州府的生意，如州府之间皇家商号旗下的生意私下达成协议，事后在固定时间内交出账目和具体行程便可。

        无需京里的指令，州府的钱庄掌柜已经收拢管理范围内的生意盈余，以备不时之需。

        一车车满载银钱的车队源源不断地驶入地方州府，无人怀疑盛世钱庄和皇家商号的能力。

        与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般的慕容雪不同，燕清正在荟萃楼的临街包厢望向盛世钱庄门前排成的长队。

        慕容泽趁着燕清不吝惜银钱大发善心的档口遣慕容垂亲往荟萃楼商谈筹建上万游龙精锐的事宜。

        “游龙精锐必须尽快筹建，否则咱慕容泽家族连杯羹都喝不到。”

        慕容垂觉得与燕清的婚事并未谈妥，此时暴露心机恐怕引起燕清的反感。虽不情愿，可爷命难违。

        “清妹，我来寻你为的是，代我爷借银筹建上万游龙精锐的事。陛下那里已经答应我爷，可国库不足，难以下发筹建游龙精锐所需的银钱。”慕容垂不好意思的道。

        燕清转过脸，倚靠在护栏上，瞥眼慕容垂，此时无声胜有声。

        “东平府慕容腾早先与我通信，要我皇家商号出钱更新他东平军的兵器铠甲。荣王要我百万两军费，理由是与悍儿军共同出兵灭掉付秦。延庆侯要分我西凉六军的全副武装来装备他的延庆军，理由是抵御南蛮入侵。此等种种，我不再罗列出来。”

        慕容垂有些心虚，扶额掩饰。

        “垂哥，咱大燕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国库充盈。我西凉王府的皇家商号和盛世钱庄出钱支出大燕阵亡士兵的抚恤金。陛下和后宫的钱都用来支出，我西凉王府为大燕为百姓出钱不算什么。可若觉得我西凉王府软弱可欺，那可打错算盘了。大家都在陛下的掌握，谁过火了对大家都不好。”

        慕容垂就知道会碰一鼻子灰，拱手道：“燕清，我府出钱平价购买你皇家商号旗下的精铁，铠甲兵器配备三千人的量就行。”

        “不行，你购买的量达不到平价的底线，必须原价购买。”燕清笑了，讨价还价道。

        原来是这套路，我懂了。燕清不肯吃亏。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慕容垂尴尬万分，转身朝楼下走。

        慕容泽府出钱购买皇家商号旗下的精铁，消息传开，打着燕清算盘的诸位勋贵不再观望，纷纷出钱购买皇家商号旗下的精铁。

        诸位勋贵之所以出钱购买皇家商号旗下的精铁，因为陛下在充盈国库，天下太平，更意欲掣肘诸镇勋贵。而掣肘诸镇勋贵武将的关口就是钱粮武器。而诸镇勋贵掌握军权，不时与边界的武力冲突，需要朝廷的支持，更新铠甲兵器，银饷粮草都要倚靠朝廷。

        因此朝廷乐见诸镇粮草兵器短缺。抚恤金根本不通过诸镇军部下发出去，而是通过盛世钱庄。盛世钱庄隶属皇家商号，也就是诸镇勋贵出钱购买精铁的那笔钱又回到盛世钱庄。

        盛世钱庄的最大股东正是陛下！也就是陛下成为诸镇勋贵兵器短缺的最大赢家。燕清的皇家商号代表陛下，与陛下的步调必须保持同步。

        诸镇自掏腰包购买皇家商号旗下的精铁，那就意味着接下来半年都要勒紧裤腰带过紧巴巴的日子。

        燕清自此定下规矩，不论皇亲贵戚勋旧老臣，皇家商号旗下所有生意都不打折扣。自然，明知而不宣之于口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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