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四章

        “好的，我马上就来。你能不能让我正常等候？”

        “嗯。”安德鲁说。

        我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上，考虑到前面的直道，又启动了引擎。

        不幸的是，通往我车道的那条街是住宅区。两扇门后，一个小男孩把一束红色的玫瑰拖到他的邮箱前，向我挥手。

        我挥了挥手，以合理的速度朝城里走去。

        “告诉你妈妈，玫瑰看起来很棒。”我喊道。

        小男孩笑了笑，跑回他的家里去送信。

        道路是畅通的，我脚踩在油门上，直到下一个十字路口。

        其余的短程车程缓慢得令人痛苦。在1号高速公路交叉口前，两家酒店周围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交通。

        我认出了这位杂货店老板的儿子在争着一辆法拉利，而他最好的朋友却跳进了一辆可怕的凯迪拉克suv。酒店雇用当地的年轻人作为服务人员来帮助控制交通拥堵，但这并没有真正缓解这个问题。

        “每年都是一样的废话。”我喃喃地说，向两个男孩点了点头，穿过满溢的旅馆停车场。

        沿着1号高速公路行驶了两英里，沙美元外的停车场里挤满了汽车。

        我咒骂人群，开车到大楼的一侧。

        幸运的是，没有一个轻率的游客在垃圾箱和悬崖边缘之间的草地上占据了我的位置。

        当我拉开屏风门，走进繁忙的棚屋时，音乐和丰富多彩的谈话从屏幕上涌出。

        “我需要更多的西红柿，卡普隆！”有人喊了。

        “当你不再对我大喊大叫时，我会把你的西红柿给你的，彭德霍。”有人喊道。

        “嘿，嘿，注意你的语言，”我叫道：“周围有正派的人。”

        厨师停止切菜，举起那把闪闪发亮的刀。

        “我看不出有什么合适的人。”他说。

        “谢天谢地，鲁伊斯，你是最棒的，”我说：“别让这些游客说别的话。”

        “就像我要听他们的。”大厨笑了笑，又回到工作上去了。

        我轻轻地打开了酒吧的门，只有几个游手好闲的人离开了五星级餐厅和俯瞰水面的令人惊叹的阳台。

        我的普通凳子还在，躲过了红色的塑料隔间，滑到了那里。

        “哦，天哪，别告诉我，劳拉在流泪。”安德鲁说，当我们发生冲突时，他一直是劳拉和我之间的中间人。安德鲁劳拉唯一倾诉过的人，尽管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骂我。

        “请告诉我她不会打电话来找你。”

        “答应我，如果她给我打电话，这次我会接的。”我吞咽了很长时间：“至少她喜欢你。”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上次打电话时她叫我一个不文明的悬崖居民。”安德鲁两手靠在吧台上摇了摇头：“我知道胡子有点大，但我真的像个穴居人吗？”

        “别问我，”我伸出双臂：“我显然穿错衣服了，刮胡子也不够。”

        安德鲁后退一步，交叉双臂，仔细观察我：“嗯，你看起来确实没有工作。”

        我哼了一声：“是的，好吧，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办公室，我也许能保住一份工作。”

        “我永远不会为你感到难过，伙计。你知道的。”安德鲁说。

        “那我们交换怎么样？你可以拿我的命，我来经营沙美元。”听起来很难不抱希望。

        他像往常一样笑了，和我们小时候一样的大笑，偶尔和劳拉开玩笑：“算了吧，兰登。我绝不会和你做交易，什么都不会。”

        “让我想想，我试过一艘超级游艇，一座意大利别墅，那座位于泰勒里德的小木屋，还有玛莎拉蒂的一辆新概念车。你自己的私人度假岛怎么样？”

        安德鲁笑了笑，摇了摇头，走下吧台，为其他顾客服务：“不会发生的。我不会用沙美元换任何东西。”

        “拜托，仅仅因为你继承了这个地方，就因为你的家人在米歇尔海滩上市之前就一直在运营，这并不意味着你不能放弃它。”我喊道。

        “我只是不想要你的任何东西，”安德鲁回道。

        “我得到了什么？”我喝了一口啤酒。

        安德鲁自己喝了一杯啤酒说：“这地方一点也不好。问问劳拉吧。她最后一次踏进这里时，提了大约八十条建议。”

        “从我们小的时候起，她对我们做的每件事都有80条建议。还记得我们十岁时试着和她一起建俱乐部吗？”我把我的品脱玻璃杯按在他的身上，把它举起来：“敬这个建议箱。”

        “是啊，那是个好日子。”安德鲁咧嘴笑了：“不过，我得说她有一些很好的主意。”

        “嘘，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对着那几个顾客摇头：“要是劳拉听见了呢？她几分钟内就会把这个地方认不出来。”

        安德鲁把胳膊肘靠在吧台上，玩弄着他的品脱玻璃杯：“我为什么不听她的劝告呢？”

        “不！别想了。把这个私人岛屿拿出来。趁你还能出去的时候出去。”我抓住他的胳膊，恳求地看了他一眼。

        他摇了摇头，尽管有浓密的胡须，我还是能看见他皱眉。

        “我想，一位成功的公司经理，在成为你的保姆之前，就控制了数以百万美元计的企业集团，也许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的保姆？”我几口喝完一半啤酒。

        “得了吧，别这样。你知道我的意思。”安德鲁说。

        “什么，你也要骂我吗？”

        “什么？”安德鲁把他的啤酒放在我的旁边：“感谢你让劳拉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感谢你父亲给予她父母的信任，我们都知道你对劳拉很好，她也知道这一点。”

        我翻了翻眼睛：“也许下次她来的时候你可以提醒她这件事。”

        安德鲁笑了。“你是说当地狱结冰的时候？因为那时她说她会回来。”

        “嗯，你知道她有预约的。”我拿起我的啤酒:“敬劳拉。愿她克服从父母那里继承下来的怨恨，帮助我克服我从我身上继承的恶梦。”

        “让我猜猜，”安德鲁说：“你想告诉她她是个更好的女主人，但她没有上钩？”

        我怒视着他：“她是个更好的女主人。我和这些人说话不好。我最好在厨房里为鲁伊斯挖鱼。”

        安德鲁拒绝给我任何同情：“你一定要去，兰登。人们不会接受替补的。而且，情况也不会那么糟。”

        “这已经够糟糕的了，我无法说服任何人和我交换地方，即使是一个私人的热带岛屿。”我抱怨道。

        “哦，这个岛现在是热带的了？”安德鲁问。

        “说出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名字。我们去希腊过春假高年级的那个地方怎么样？”

        安德鲁又摇头了：“面对现实吧，伙计，你要去参加那个晚会。”

        我喝完了啤酒，把空玻璃杯拿出来再倒一杯：“好的。我们在那儿见。请告诉我你没有约会。”

        “就像我姐姐，没有她就让我走一样，”安德鲁哼了一声：“她要从洛杉矶开车过来，明早她就会来。”

        “家庭传统。”我叹了口气说。

        “嘿，别敲了。我父母就是这么认识你父母的。”

        “你告诉你的父母，他们是我唯一期待见到的人。”我说。

        “那你呢？”安德鲁问：“你要带个约会来参加大型活动吗？”

        我拿了一品脱玻璃杯，喝得很深：“难道我要提醒你，我总是，不断地，在爱情中倒霉吗？所以，不，我在晚会上不会有什么灾难。”

        安德鲁皱了皱眉头：“太久了，兰登”

        “把我的心放在地板上太久了吗？”

        “那特里莎呢？”安德鲁问。

        “翠莎半夜叫了辆出租车送她回圣地亚哥。一个月后，她把账单寄给了我。没有解释，也没有道歉，只是一家愤怒的出租车公司开出的一大笔账单。”我说。

        安德鲁又试了一次：“劳拉的情况好多了。”

        “劳拉假装摔断了腿，在她康复期间不想要访客。两周后，我在纽约的一家舞蹈俱乐部看到了她。她坐在桌面上。至少当她看到我时，她假装一瘸一拐。”我又喝了一杯啤酒。

        “那个在大西洋石油公司工作而不和你一起去度假的女孩是谁？”安德鲁问。

        我咬紧牙关：“那不是度假。我邀请她去纳帕度周末，但她告诉我她必须收拾行李。”

        安德鲁擦了擦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不起，伙计，但你说得对。你在女人身上运气很差。”

        （以下的“我”是莱莉的主视角）

        我的头发乱糟糟的，眼泪使我的眼睛肿了起来，亚麻衬衫是一条皱纹交织而成的十字。

        躲在黑暗酒吧的角落正是我所需要的。

        不幸的是，当我匆忙走到最后的凳子时，一个高个子从一个狭窄的侧门上出现了。他坐到我选的凳子上，和酒保聊了起来，好像他总是在那儿似的。

        强烈的吸引力把我绊倒了——他身高超过六英尺，卷曲的深棕色头发总是完美的。当他察看房间时，我看到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光芒四射。

        他褪色的纽扣衬衫在一件干净的紧身白色t恤上打开，紧贴在他坚硬的腹肌上。即使是穿着皱巴巴的牛仔裤，这个男人的美貌也很迷人，我讨厌他的帅气加剧了我已经瘫痪的自我意识。

        在这里，我被困在一个开车路过的小镇上，如果租车正常的话，我会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通过这家棚屋。

        现在我所能想到的只有我的祖父，我应该一个人在海滩上，看日落，而不是被困在这里。

        我擦了擦眼泪，又挑了一张酒吧凳子，环视了一下小酒吧。这是我不想去的地方，但是我脑海中一个小小的声音提醒我，爷爷会喜欢它的，他会喜欢角落里的老式点唱机，红色的乙烯基隔间，以及酒吧脚下的长长的黄铜栏杆。

        在点一杯纯威士忌之前，我的祖父会用他的指节敲打一段复杂的节奏。天啊，我太想他了，喘不过气来。

        至少酒吧的气氛是轻松的。酒保似乎认识除我以外的所有人。

        他在最后的凳子上和那个英俊的男人说话，好像他们已经永远认识了。

        我轻咬着舌尖，如果那是那个家伙的常规凳子，那并不重要——我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在那里，特别是因为他敢于微笑。他看起来很放松，就像是在家里，他使我的不适更加明显。

        酒保朝我看了一眼，问道：“小姐，我能帮你什么忙？”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很软，浓密的胡须掩盖不了他友好的微笑。

        “一杯威士忌，加冰块。”

        “还有别的吗？”

        我摇了摇头，意识到我把头发上的结弄得更糟了。

        “如果你改变主意，请随时喊我，不要害羞。我叫安德鲁。”他说。

        “谢谢你，安德鲁。”我咕哝着，又一次感觉到他朋友的蓝眼睛盯着我。

        酒保走开了，让我在镜子里看到了我的倒影。

        我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拉出低矮的马尾辫，自由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我的肩膀上掉下来，从那皱巴巴的亚麻衬衫前面掉下来。

        你在看什么？我问镜中我自己的棕色眼睛。

        我不仅被困住了，即使有一辆汽车，我的目的地也只是暂时的。

        在我祖父去世一年后，我仍然什么也没有得到。

        “你看到旅馆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安德鲁问他英俊的朋友。

        这位朋友说：“我敢打赌，在这一点上，五十英里以内肯定没有空房。”

        我忍住了一声惊呼，两个人都瞥了一眼，我就躲开了。

        我手机上的搜索显示了两家酒店的网站，这些酒店离沙美元大约三英里，但没有一家有空位。我把搜索范围扩大到10英里，但没有其他旅馆。在25英里处，我找到了一张床和早餐待售，但它在等待新管理层的时候被木板封住了。在50英里范围内，半月湾镇有更多的旅馆可供选择，但没用的。没有车我怎么能走那么远？

        “你是来参加像我朋友这样的大型活动的吗？”安德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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