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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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李此事一了,今日就已无大事了。
谢青双拗不过小皇帝的挽留,便留在了光至殿中,和小皇帝一起用了午膳。
午膳时,她心血来潮,不知怎的,竟是小酌了几杯梨花白。
梨花白,口感绵柔,回味又醇厚甘冽,算得上是佳酿了。她今日闻着那酒香,禁不住多饮了些。
酒余饭饱的午后,她没有多做逗留,而是一路摇摇晃晃地早早回了清宝殿。
日头正好,谢青双没怎么做打算,其实是早已想好了下午的安排。
前几日,她让惠心使唤了几个太监,在清宝殿中央的宫粉梅边上,也扎了个秋千。
她其实并没有特意吩咐,将那秋千做成什么样。
小太监们手巧,她眼见着不过两三日的功夫,那秋千便从一堆零散的木料开始,到初具雏形,再到成为一个精致的成品。
很令谢青双意外的是,那做成的秋千,和她记忆中的模样很像很像。
除了没有秋千顶上缠绕的紫藤萝,其他都一般无二。
雪云节的那夜过后,她逐渐能够重新直视自己的内心,那些尘封的回忆,这些天,她也能坦然地拾起。
谢青双就坐在那秋千上,没有摇摇晃晃,就只是单纯地坐着。坐着坐着,她就把脑袋靠在了那支撑秋千的圆形木柱上。
木头的香气清冷馥郁,齐齐涌入她的鼻腔,让微醺的她觉得分外的熟悉与安心。
午后的阳光温煦柔软,照拂在她面庞上,微微发烫,熏得她觉得暖融融的,困意袭上心头。
她闭上了那双明媚灿然的桃花眼,因着在太阳底下,眼前是一整片微红。
谢青双感到有些恍惚,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午后,她被阳光完整地怀抱着,在秋千上迷迷糊糊地入睡。
然而恍惚之间,她又想到了今早在御花园碰巧撞见的荒唐事。
她开始认真思考来自那名叫陈尉的侍卫口中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年纪轻轻守了寡?
谢青双倒是乐得自在。
当时初定她成为继后时,她内心忐忑不已,茶饭不思了许多天。
毕竟那是姐姐的丈夫,她心中如何不介怀?两姐妹共侍一夫?这如何不荒唐?
更何况,按着先帝的年纪,已经足够给她做父亲了。但是她依旧逃避不了被送入宫中的可悲命运。
后来,她继任为后,先帝便病倒了。于是连侍寝都成了她未曾经历过的事情。
宫人们也都在暗地里议论,说她是克亲克夫的孤煞之命。
她感到彷惶又庆幸。
因为恰恰是这所谓“克夫”的命数,将她这根枯木从深海中打捞上来,得以呼吸。
极乐之事?
谢青双也并不这么觉得。
“小姐切记,若是很痛,也不要做出任何扫兴的表情。”
当初的教习姑姑性格算是慎密,在教授她床第之事时,还特意这般吩咐她。
可一个人最真实的感受,为何就会是“扫兴”的呢?
当时的她心中其实抗拒不已,却只是乖顺地点点头。
想到这,她倒是回忆起了从前沈迎丝和她说的话。她的好友沈迎丝,曾经便和她谈论过这些事。
沈迎丝是个极为大胆的女子,率性而又十足洒脱。于这些情/事上,并不似闺阁女子般避讳不及。
谢青双很少见她那般认真的模样,当时她对着谢青双郑重其辞道:“那些情/事,受罪的大多是女人。”
幼时,她也曾见过谢咏逸分外粗暴蛮厉的样子。
要知道,那时的小青双,还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般,简单地崇拜着自己心中,形象无比伟岸的父亲。
那天她正躲在母亲房中的美人榻下,听着他和一妾室纠缠。
他完全不是平时温文尔雅的文人形象,恰恰相反,像是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
小青双因为极度的恐惧噤若寒蝉,在榻下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嘴巴。
即使是年幼的谢青双,也已经能从那声音中感受到,那小妾的不适、忍耐和痛楚。
谢青双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受到这些观点和幼时经历的影响,但自始自终,她于此事上表现得格外冷淡。
她只知道,对于女人,这不是必需品,也称不上是好事。
谢青双虽还不够懂情爱,不懂患得患失的情绪,不懂许多许多。
但是她清晰地觉得爱欲的宣泄方式有太多了,她更在意的,当然还是自己的感受。
思绪又回头,慢慢游回到童年,和如今的诸多现实交织着。
谢青双在一片混乱的游思妄想中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醒来时,眼前不再是一片光亮,太阳已经下山了,这一下午便过去了。至于梦境中发生了什么了,她也不记得了,但依稀觉得是个好梦。
惠心在一边的石椅上绣着荷包,见谢青双醒了,忙上前搀着刚刚睡醒的她,走进内殿。
“刚刚睡醒可不能见风,容易染上风寒。”她语气中带着莞尔的笑意,那一抹笑意,就在微风中散去了。
谢青双坐到了梳妆台前,惠心拿着檀木梳,细心地替她拢着因为睡眠而散落的发丝。
她一边动作着,一边不经意地开口道:“娘娘,宫门的人传话过来了,说管大人是今晨卯时走的。”
卯时吗?那真的是很早了。能想象到,那时候,弯弯的月牙还挂在天边,想来天都还没亮吧。
“娘娘……”惠心显然瞧着有些踌躇,不知道要不要再开口继续坦陈。
“有话便说吧,不必再三犹豫了。”谢青双的指尖搭上带着凉意的梳妆台面,有意无意地敲击着,发出了规律的轻响。
惠心闻言,终究还是垂首,从她的袖中取出了一枚脂白色的玉牌,递给眼前之人。
“那人说,管大人临走前将这玉牌交给了他,没有留下任何话。”
谢青双从惠心手中接过了那枚玉牌,手指在光滑的玉面上摩挲。
那块玉牌,白色中带着些青黄,是由京白玉制成的,薄薄的一片,是宫人们人手一枚,用于出入行宫的令牌。
管缙这般举动,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便是告别了吗?”谢青双此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失落地想着。
“也好,今日左相一党的人已是因为杨李之事陷入了风波,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出宫,也算是天赐良机了。”
她又告诉自己。
事实上,早在前几日,暗桩便传来了线报,左相党人已经松懈了许多,于管缙一事不再是穷追不舍的态度。
其实,是时候放他出宫了。
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因为何种私心,用着“等到时机成熟,更加稳妥些”的借口,没有马上放他离开。
难道就因为那夜的谈话,便觉得与管缙惺惺相惜了吗?
“谢青双,你可真是疯了。可不能就因为调戏几下,说上几句话就生出什么不得了的心思了。”
谢青双心中有些不喜这样松懈散漫的自己。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愈是出现不可控的状况,她便会愈发冷静。所以,她此时便异常快地冷静了下来。
她又突然想到自己一向喜欢美丽的皮相。
“或许只是对那皮相感兴趣罢了。”
谢青双抬手,从妆奁边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个小木匣来,顺手就将这块玉牌放入其中。
像是关住了什么。
没有什么好想的了,毕竟,她可能也没有机会将这玉牌再次交给管缙了。
小宫女手持着承盘,那承盘正中央摆着一封写好了礼单的描金花笺。
“娘娘,今年清宝殿除夕夜守岁时要送往各宫的吉祥盘和消夜果盒已经准备好了。”
那小宫女看着有些紧张,声音很轻,若是不聚精会神地听,便很难听清楚她都说了些什么。
但是谢青双听清楚了。
她微微地点头,接过那礼单,展开后简单地打量了几眼,觉得这些搭配还是同往年一样。
各宫之间,会互相赠送吉祥盘和宵夜果盒,之前并不是大兴朝春节的习俗,原本只是想讨个好彩头。
这宫中的生活太过无趣,宫人们找些事做也是常有的。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为了固定的习俗。
清宝殿是太后住所,太后地位是一宫最高的,从清宝殿中送出的吉祥盘和宵夜果盒也是最多的。
所以每一年,谢青双都会让底下人整理一份礼单,将这些物什一一理清,再呈上来让她过目。
吉祥盘中需要摆上五个青苹果,象征着清平五福。其中还要放上红枣、栗子和磨盘柿子,代表着“早早立子、事事如意”之意。
宵夜果盒则是在精美的木盒中,装满多种多样的蜜饯食品。
御茶房的蜂蜜话梅,味道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谢青双就十分喜欢,于是惠心特意多备了些在礼单中。
谢青双细细地查看完这份礼单,放下手中的花笺,看向了雕窗之外。
宫里四处已经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张灯结彩的,似乎要热闹起来了。
已近年关,大年初一的光至殿群臣宴也需要她的操持。
除此之外,大年三十除夕夜的明灯仪式,祈求上天保佑大兴来年能够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这更是不容出差错的。
一旦忙起来,她也许就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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