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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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庭宫钟声阵阵,小宫女带着阮霁一行人,行至一处僻静的暖阁。
朱红木门轻掩,豆蔻遂推门而入。
阁内薰香绕人鼻息,阮霁晃神,宫里的檀木香味竟如此不同寻常。
豆蔻伺候阮霁匆匆换衣,二人皆未看见,暖阁东边翠纱屏风后的高榻上,熟睡着一人。
祈牧云闭目小憩,听闻门口轻微的动静,他瞬间清醒。
原以为是不识趣的太监又来催促入席,连夜行军赶路,他此刻惫懒不愿起身,遂未理会,直到传来一阵娇俏的女声。
“豆蔻,套衫也湿透了,一并换下罢。”
“是。”
榻上之人听闻此声,方如梦中初醒,祁牧云持剑起身,却不想被眼前所见惊得一怔。
隔着屏风的潋滟细纱,隐约可见一位妙龄女子的背影,她身材婀娜纤细,套衫已退至肩处,肤白胜雪,如温玉柔光若腻,莞尔春光尽收眼底。
祁牧云微微挑眉,眼神却并未离开。
他本想发落擅自误闯的女子,话到嘴边却迟迟未开口。
远远看去,此女子换装之后跪在暖阁正厅的金身佛像前,似无焦急离去之意。
豆蔻看着阮霁通红的手背,心疼不已。
“小姐,你怎么不跟皇后娘娘陈情呢!孟家小姐定是故意烫伤您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眼见阮霁一味退让,豆蔻忍不住嘟囔。
“若不是她,陈中郎上门退婚之事,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今日不传,明日也会传。”阮霁双目紧闭,并未起身,“世人皆重女子清誉,在我看来,不必如此较真。”
这些年,“克父克夫”的坊间传言,阮霁早已不知听了多少遍,今日入宫,阮霁心境澄明,上卿侯府爵位空悬,兄长被罢官、自己被退婚,正所谓家道中落、风雨飘摇。
前朝内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官眷小姐们如何待自己,一如朝堂百官如何对待兄长,阮请让罢官之事,若有心之人今日在殿前借题发挥,轻则兄长难以自处,重则黜夺亡父的爵位。
阮霁双手合十,朝着暖阁中庭里的金身佛像诚心祈祷,“菩萨保佑,愿皇上垂怜,能收回成命,勿让兄长多年苦心经营全数尽弃。信女愿一辈子不嫁良人,唯愿兄长得偿所愿。”
“小姐……”豆蔻委屈的快哭了,“还以为少爷回京,您的日子能好过些,没想到……”
豆蔻是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她心疼阮霁,便如阮霁疼她一般。
她也扑通一声跪下,“菩萨在上,信女愿一辈子不嫁人,唯愿……唯愿那个挨千刀的陈中郎后悔莫及。”
陈秉和某事多年,方有今日中郎之位。他若有更好的前程可图,又岂会后悔?
阮霁淡然凝眉,似有打趣,“你的起誓菩萨应不了,我明日就给你寻个好人家。”
“小姐!”豆蔻哭笑不得。
暖阁里静得落一根针也能听见,祁牧云一字不落地听见阮霁主仆二人的对话,心下略觉有趣。
不多时,茶雪已匆匆折返。
茶雪将烫伤药膏轻轻地涂在阮霁的手背上,神色似是得了天大的消息,“小姐……我方才听宫女们议论,今日皇后娘娘趁着犒赏三军,临召了这么多官家小姐入宫,表面上阖宫同乐,私下里是要给镇北王选妃。”
“选妃?”阮霁着实惊诧,“镇北王?”
“是。”
镇北王与当今圣上乃同母所出,戍守边关十余载,阵前是杀人如麻战神将军,传言浑身是胆,高居定边之功!
作为皇上唯一的嫡亲弟弟,镇北王妃的头衔何以尊贵,足以让各家小姐眼馋得紧。
阮霁玲珑剔透心,细细思量,她总算是解开了心里的疑问,怪不得今日入宫韩林儿对皇后娘娘赏赐的步摇如此上心,孟清清更是极尽言辞讥讽,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为眼中钉。
冤枉啊,她可一丁点镇北王妃的念头也没有。
皇后娘娘这独一份的赏赐,真是害人不浅,一丝不安同时惴上心头。
莫非……皇后娘娘顾忌与阮家多年前的情谊,有意抬举自己?
可那已经是多年前的旧事了……
茶雪神色窃喜,“小姐,皇后娘娘莫不是想让您当……”
“皇后娘娘的心意,不可置喙。”阮霁眉色不改。
“小姐,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去赴宴罢。”
两个人丫鬟神色紧张,连连催促。
“不去。”阮霁在佛像金身前拜了三拜,“谁想当镇北王妃谁便去,我可没有这个心思。”
豆蔻脱口而出,“小姐,莫不是您还惦记着那陈中郎……”
暖阁东边床榻之上的祁牧云听闻如此,心中腹诽出一串问号:本王还比不上区区一个中郎?
看着阮霁神色定然,茶雪连忙拦住豆蔻,眼神示意她闭嘴。
这些年阮府总让金缕阁递送物资,多少听到些风声,传言这位大名鼎鼎的镇北王,实乃是个流连花丛、风流韵事不绝的花花公子。他多年戍守边关,不仅有外室,更是养着私生子……
身份虽然尊贵,但如此薄幸放浪的品行,阮霁自然看不上……
两个丫鬟站在身后,默默地等着。
小姐的脾气向来如此,若非是她自己想通的事情,谁劝也无用。
熏香缭绕,阮霁在佛像前跪了大半日,诚心可见。
直至望庭宫暮鼓声声落下。
阮霁抬头看了看天光,日头已懒懒地躲在了树梢后,她终于起身。
“走吧。”
三人朝着望庭宫蹙步而去,刚行至侧廊,一位身着浅绯官袍、绶带加身的男子竟堂而皇之拦下三人。
阮霁今日身着皇后娘娘赏赐的鎏金雪芮袍,可谓是明艳动人。
陈秉和怔怔看了一眼才回神,他垂足顿首,似有难言之隐。
片刻,他终于开口。
“昨日,我已将婚书退回,还请阮小姐定下个日子,我好遣媒人去领回三书六聘。”
阮霁心里腹诽,陈秉和莫非是疯了。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他竟然敢在望庭宫殿外拦下自己,若非是情急有因,绝不敢如此胡来。
难道,他如此急不可耐地与阮府解除婚约,是为了前去孟家提亲?
阮霁缓缓抬眉,月余未见,如今的陈秉和官拜中郎,眉宇间意气风发,再也不似当年低眉顺眼的窘状。
退婚便罢,竟如此失仪催促,两个丫鬟都有些愤愤不平。
“陈中郎,我家少爷今日回京,这三书六聘之事,找我家小姐实属不妥,您还是与我家少爷谈吧。”
阮霁不着一语,主仆三人准备侧行离开,竟被陈秉和挥手死死拦住。
中郎将的佩剑削铁如泥,阮霁见状,心下虽有些害怕,但脸上却不改颜色。
“阮小姐,鄙人曾多次递拜帖,一律闭门不见。你我婚约多年,见面不超五次,如今却迟迟不肯退回聘礼,难不成,上卿侯府是想赖在我这根救命稻草上?”
话语凿凿讥讽,阮霁心中明了,陈秉和这是在与自己一并清算前尘旧账。当年,兄长与他乃是同届科考的学子,彼时一个侯门落难,一个贫苦考生,二人一见如故,才有机缘立下婚约。
如今,陈秉和平步青云,兄长罢官追责,高下立判。
所谓“克父克夫”的讳言,陈秉和从前不在意,不代表如今不在意。
阮霁顿声答道,“中郎如今官拜五品,自有大好前程。你我既已缘尽,婚约自当取消。”
软磨硬泡,总算等到阮霁松口。陈秉和似乎吃下一颗定心丸,“那便好。那这退礼之日……”
“明日。”阮霁不愿纠缠,“待兄长回府,便退回聘礼。”
纵使被逼得节节败退,阮霁仍未露出服软请求的神色。
陈秉和见状,不知哪里来的恼意,“阮小姐侯门清贵,自然是看不上我这区区中郎将。只是不知何人命硬,才能承住这克夫之损。”
两个丫鬟听了都要忍不住拳头,阮霁却似毫不在意,甚至不愿回应一个眼神。
“不劳中郎将费心。”
陈秉和看着阮霁远远离去的背影,恼怒和不甘涌上心头。他原想讥讽一番,没想到却是自己吃瘪,气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大殿侧廊旬尺开外,祁牧云远远见了眼前一幕,他神色睥睨如常,静观许久,却未置一言。
领行的太监不知镇北王为何停下脚步,既不敢催促,又不敢耽误太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末了,只闻将军一声冰冷至极的问询。
“何人?”
小太监不知祁牧云何来此问,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回禀,“回镇北王,此人乃是禁卫陈秉和,陈大人官拜中郎将,副五品。”
祁牧云闻声未答。
望庭宫外北风呼啸,小太监额上却是涔涔抖汗,他搜肠刮肚地搜罗着一切知道的讯息,“此人……此人乃是先科武状元,自禁军护卫一路擢升……他……他……”
“中郎将。”祁牧云眼底冷冽,似有所思。
小太监见状,冒死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还请镇北王移驾望庭宫。皇上说,封犒大典一定要等到您呢。”
阮霁匆匆行至大殿之上,这才知道自己的小算盘到底落了空。
今日犒赏三军,在御前阿谀奉承的人多如牛毛,虽在暖阁耗了大半日光景,可殿前依旧觥筹交错,宴会才行至一半。
阮霁悄无声息地入席,在大殿东侧找了个僻静的位置。
不久,一个小太监便趁着温酒间隙,悄悄压了一道纸条于杯盏之下。
阮霁隐袖拆封字条,虽无落款,但寻着簪花小楷的字迹,她一眼便认出乃是陆之微的手笔。
“戌时,凤启楼。”
阮霁抬目四望,大约隔了七八个坐席外,陆之微正朝着自己眨眼。
自大衍胜战黎漠以来,皇上特意下旨免了奉京城中宵禁,凤启楼作为京中最繁华的酒楼,更是夜夜笙歌,阮霁万万没想到,白日里在皇宫斗酒高歌还不尽兴,陆之微竟然要攒第二波。
两人四目相接,阮霁当即心领神会。
要说这望庭宫中歌姬献舞,竟不如凤启楼的头牌姿态曼妙。自打日前得知兄长被罢官的消息,月余以来,阮霁全然无心吃喝消遣,提起凤启楼,着实有些想念。
阮霁心道,只要能安稳度过今日,不妨于凤启楼一聚,除除晦气也好。
她微微颔首,朝着陆之微眼神回应,却听见大殿门口太监提嗓而来的传话声。
“镇北王到。”
阮霁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面如冠玉、眉眼英挺的将军从望庭宫的正门踱步而入。此人拂面冷眉,暗金鎏赤的大氅下难掩一抹肃杀与冷寂,与熙攘的莺歌燕舞格格不入。
几乎是同一时间,庭中的舞乐钟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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