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洛杉矶，梁父租住房内，严可带着于爱从外面进来。

严可：梁爸爸，您看我把谁带来了。

于爱：爸爸、妈妈……

一声爸爸妈妈后，于爱把二老抱在一起，止不住失声痛哭。

梁父（拍拍于爱）：乖孩子，不哭不哭，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曲？是不是梁方欺负你了？

梁母：孩子，不哭，一个人在外国太孤单了，早点回去吧。

于爱慢慢松开二老，擦了擦眼泪，强装笑脸。

于爱：爸爸、妈妈您们放心，好久不见，我是太高兴的原因。

梁父：梁方这孩子真不懂事，简直不把我的女儿当人，派你到国外这么长时间，有什么可考察的嘛！？

于爱：这不怪梁方，是我自已想出来锻炼锻炼外语水平，了解一下国外的商情，因为跟外国人做生意不懂外语、不懂他们的国情很吃亏。

于爱转身一把抱住王莉。

于爱：谢谢你，好妹妹，不是你……

王莉（小声）：于厂长，不要说了，严部长交待过，不准提以前的事。

梁母：孩子，那你什么时侯能回去？要尽量早一点呀。

于爱：爸、妈，你们放心，我尽快把事情办完，最近就可以回去了。

严可：梁爸爸，我的业务工作已经完成了，我们再玩几个地方就可以回去了。

梁父：业务工作忙完了就回去吧，还玩什么？不要误了正事。

于爱：严可要回去交差，让他先回去吧。我还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我带你们去玩吧？

严可听了，急忙走进自已的房里。

梁父：事情忙完了，都早点回去，这里又不是咱们的家，有什么好玩的。

于爱：这个国家有的地方可好玩了，我带你们去玩……

于爱的手机响，接电话。

严可：我是严可，你不要说话，听我说：你不能留梁爸爸，二老必须和我一起回去。因为到目前为止，你一直说要撮合金珍和梁方，并且离了婚，你把二老留在这里玩，会传递给别人什么信息呢？

于爱走到窗子跟前接电话。

于爱：哦，我懂了，我高兴得忘形了，可我已经说了，怎么办？

严可：没关系，我来接你下台阶。

梁父：你看，你们的业务多忙，我不耽误你们的事了，我要回去了。

梁母：我也玩累了，我也想回去。

严可从房里走出来。

严可：好吧，我跑国外业务，有的是机会，以后再带二老出来玩吧。

梁父：好，好，还是听严部长的安排吧。

于爱的住所。

严可：我要回去了。

于爱：这么快就走？

严可：我急着回去看看我的玫瑰花起了作用没有？

于爱：难说，她以前拒绝的人可多了，其中不乏钻石王老五，有几个可算是精英了。不是我看不起你，那几个人在各方面都比你强，希望你不要过于自信。

严可：过于自信？不，不不，恰恰相反，我是不自信！所以，才急着要回去。

于爱：你们还没有真正开始谈，她心里如果还恋着梁方，你成功的机率很小。

严可：我心里对金珍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只有她才能弥补我初恋的遗憾。

于爱：这个话你只能留在心里说，当着金珍的面你可要小心点，你把她当作替身，在感情上，对她是一种伤害。

严可：我知道，我不会使她受到任何伤害的。她和王中英仅仅是相貌上长得相同而已，她那严肃而温柔、深沉而机敏、稳重而大方、知书而达礼的冷美人性格，是王中英所比不了的。

于爱：看起来，你是一见钟情了，不过，好象有点单相思的味道。

严可：可不是，她总是那么冷冰冰的，又不失礼节，我的玫瑰花不一定能起作用。不过，我知道她还没有心上人，所以，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只要有恒心，铁杵也会磨成针。

于爱：金珍没有心上人？你错了，女人心里一旦有了心上人，她心里就装不进第二个男人，这是一般的规律。我给她介绍了十几个，她都不屑一顾，就是这个原因。

严可：你和梁方都给我讲过金珍的情况，我来帮你分折一下金珍的为人：不错，梁方是她的初恋，她心里也确实忘不了梁方，对正常初恋的留恋，我认为是一种好的品德。当然，初恋常以失败而告终，但这并不能否定彼此曾经相爱。金珍的可贵在于她不但珍惜自已的初恋，而且能把这段感情正确定位，在你和梁方结婚以后，她只把初恋作为一种美好的回忆，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而不在现实中强求什么。所以，她不但不报复你、不拆散你和梁方，反而护着你、护着你的幸福，这种高贵品质难道你没有觉察到吗？至于她不谈恋爱，我认为她是需要时间来平伏上一段感情，并不是你说的“女人心中有了心上人，就容不下第二个男人”，不是那种情况。

于爱：以前，我总是弄不懂她为什么不报复我？为什么还护着我？为什么还救我一命？经你这么一分析，我才真正明白了她的为人，她的品质是那么高尚。想起来，我真是有点无地自容。

严可：所以，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追到这个世上堪称完美的姑娘。

于爱：好，我静侯你的佳音。

梁方的办公室里，严可进来。

梁方：严可，辛苦了，事情办得顺利吧？

严可：还可以，电玩方面，我采购了十六个国家的各种电玩，装了满满一集装箱，大概半个月后会运到。在纽约、芝加哥、夏威夷等四个大城市聘请了服装和电玩的代理商。

梁方：好，这个月，给你发特别奖，中午我请你吃饭。

严可：你是应该好好地谢谢我，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消息，于爱有了和你复婚的意向了。

梁方：真的！谢谢你，你是怎么做她的工作的？我和金珍都给她做过工作，她就是不听，你都说了些什么？能使她回心转意？

严可：我对于爱说，说金珍不会接受她的恩赐式让夫，退一万步，即便你和金珍结了婚，金珍以后怎么去面对于爱？姐妹情还要不要？另外，说你和金珍的初恋仅仅停留在虚幻的网络上，你更重视和于爱在现实生活中产生的感情，我还夸你日夜想着她。总之，凭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差点磨破了嘴皮子，有时还添点油、加点醋，才使她回心转意了。另外，我知道于爱和你的爸爸妈妈感情很深，所以带着你爸爸妈妈和她相见，彼此的思念之情也促成了她想回到这个温暖的家。

梁方：我想知道，你不认识于爱，怎么能找到她，又怎么能象老熟人一样去劝她？她住的地方连我和张艳美都不知道。

严可：实话告诉你吧，我到你的公司之前，在洛杉矶就认识了于爱。因为她有点象我北大的女友，我追她，她说，如果我能促成你和金珍结婚，才能答应作我的女朋友。我到深圳后，见金珍和我的初恋女友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她的气质更高雅，我便爱上了金珍。为了得到金珍的爱，我才挖空心思给你和于爱当月老。为了你们两口子能复合，我集中了我的全部智慧，有时通宵达旦地想办法。老天不负有心人，你们两个的复合终于有了希望。

梁方：哦，怪不得很多事你一清二楚的，好！谢谢你了，走，中午请你吃大餐去。

严可：还是我请你吧，这次出差补贴和生活补贴加在一起，收入可不少了，加上你说要给我发的特别奖，这下我可发了大财了。

梁方：到底是个穷小子，这一点钱也叫发大财？还是我请你吃饭吧，在哪里吃呢？到布吉去？

严可：为什么？

梁方：我们四点多钟到布吉，专程向金珍说：给她增加了四个的代理商，并把姓名和联系地址交给她，叫她准备供货。她一高兴，肯定又会留我们吃饭了，你不又有机会了？

严可：你等等，刚才好象是你说要请我吃大餐的。

梁方：嗨！我请就我请呗，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护着她了。

金珍的办公室，敲门声。

金珍：请进，咦！是你们两个，梁总、严部长，有什么好消息吗？

梁方：严可这次去国外，给你们服装厂联系了纽约等四个大城市的代理商，出口可能要大幅增加了。

严可：问题是服装的花色品种是不是适合外国人的爱好呢？

金珍：我们有出口欧洲和洛杉矶的经验，可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严可：我给四个代理商增加了一个市场调研的任务，只要不断改进产品质量，会逐步扩大在外国的市场份额的。

金珍：好，严部长这次出差有功，梁总应该有奖呀！

梁方：我已经说了，要给他发特别奖，还要请他喝酒，下班后一起去，把王莉也喊上，我爸爸说王莉象女儿一样照顾他们，要我感谢感谢她。

金珍：好，好的。

梁方：今天不在厂里吃了，出去吃。时间还早，我到会计室有点事，去一下就来。

梁方说完走出去，关门时向严可眨眨一只眼，给严可一个“V”字形手势。

严可：金厂长，收到我的玫瑰花了吗？

金珍：谢谢你送我那么多玫瑰花，太费钱了，以后不要送了。

严可：为什么？难道你拒绝和我交朋友？

金珍：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你到外国去后，我对梁总说，你天天送我玫瑰花，我请他打电话劝你不要送了。梁总说，你家境贫寒，在北大学习时，一个女友就是因为嫌你家里穷，拒绝了你。天天送玫瑰花，可能超出了你的经济承受力。

严可：这个梁方，谁要他说这个来着，他还说别的没有？

金珍：没有，还有别的故事吗？

严可：没有，没有了。

金珍：有也没关系，恋爱嘛，有时是刻骨铭心的，难以忘怀也是可以理解的。

严可：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严可拿出一个首饰盒，内装一条白金项链，上面系着一个硕大的钻石吊坠。

金珍：你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同时，也超出了你的经济承受能力。

严可：这是我妈妈去世前给我的，她说我年龄不小了，让我把这送给我的女朋友。

金珍：那我就更不能要了，你以为送我几朵玫瑰花，我就成了你的女朋友了？你问过我会同意吗？

严可：那，那，我还需要怎么做你才能答应呢？

金珍：奇怪，你追我，还要我给你出主意不成？

严可：这样吧，就算求你帮帮我的忙，帮我保管一段时间，我租的那个房子的门锁不太好，我真怕把这传家宝给弄丢了。

金珍：我家里的门锁也不太好，也不一定保险，你叫梁总帮你保管吧，他家肯定有保险柜。

严可：我不要他保管，我就要你帮我保管，你要不答应，我就丢在这里不要了。

说完，严可把项链推到了金珍的面前。

金珍：刚才还说是传家宝呢，这会儿竟然随便丢在这里不要了，我怀疑你是不是在地摊上化十元钱买来的，这成色看上去也很新，不象是祖传的。

严可：我拿到珠宝行验过，白金和钻石都是真的。

敲门声。

金珍：请进。

梁方走了进来。

梁方：你们在谈什么呀？

严可紧张地朝桌子上看去，只见那项链已无踪影，他长舒了一口气。

严可（双手合十）：感谢上帝！

梁方（笑）：你到底是天主教徒还是佛教徒？你应该在胸前划十字才对呀。

严可：两个上帝我都要感谢，现在是多元化世界嘛，上帝肯定也有好几个。

金珍的住所，门铃响，金开门。

严可：你好！

金珍：咦！怎么是你？你前天才到过厂里，今天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严可：你前天不是说你的门锁不太好吗？这可是个大事，安全第一，我来看看，帮你换把好一点的锁。

金珍：前天是不想帮你保管那个项链，门锁还好，不需要换，你坐吧。

严可：我也估计到了门锁不好是托词，所以，就没带工具来。

严可从背后拿出一束玫瑰花。

严可：希望你能喜欢。

金珍（接过玫瑰花）：前天给你说不要送花了，怎么又送？这东西属高档消费品，不要再送了。

严可：你要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天天送。

金珍：听说你爸爸是一个农场工人，家境并不太好，如果你坚持这样送下去，我会认为你不会省吃俭用过日子，那么，你送的花越多，我就越不会答应你。

严可（急了）：这个老梁，他还给你说了些什么？连我父亲当过农场工人你都知道了？

金珍：难道这事我不应该知道吗？

严可：不不不，应该应该，不过，简历上写的是农场工人出身，并未写现在的情况。

金珍：我不管你爸爸是农场工人还是亿万富翁，都要节俭过日子，我不喜欢富家的花花公子，更不会欣赏穷装扮的花花公子。

严可：好，我听你的，以后尽量少送。

金珍：这里有一把钥匙和一个卡，是银行贵重物品存放处柜子的钥匙，这卡是通行证，给你，你的项链放在那里更安全些。由于我没有你的身份证，所以卡上的名字是我的，你取的时侯我陪你去好了。

严可（着急）：你这不是还给我了吗？你拒绝我了？

金珍：还是北大的研究生呢，你懂不懂程序二字呀？

严可：难道谈恋爱也要有程序？

金珍：就算我们在谈恋爱，当然也要有程序呀，哪有刚刚认识就送贵重礼物的？

严可：那第一个程序是什么呢？

金珍：当然是让对方知道自已的真实经历和家庭状况啦。

严可：还要报告简历？怎么有点象招聘程序？

金珍：难道你要我和一个不知根底的人谈朋友吗？

严可：这么说，你答应和我谈朋友了？

金珍自知失言，羞得满脸通红的。

金珍：我是说，如果！——你想和我谈朋友，你必须主动让我知道你的真实情况，我才能决定是否可以和你谈朋友。

严可：好，我先介绍我自已，1976年我出生在加州，父亲是农场工人出身，现在搞企业管理工作。我毕业于加州大学，25岁时到中国北大留学，读硕士研究生。28岁回国，受聘于洛杉矶一家公司作一般职员工作，今年到深圳应聘于梁方的公司。我在北大时曾和一个叫王中英的女孩谈过恋爱，但后来因为她嫌我穷和不是博士而分手。因为她长得和你同相，所以，那次在百货偶遇时发生了误会。大致情况就是这些，看还有什么要解释的没有？

金珍：王中英怎么知道你穷？

严可：到北大后，我不住留学生楼，要和中国学生住在一起，为的是学说中国话。可大家都认为我是因为家里穷，住不起留学生楼，再加上我说我父亲是农场工人出身，生活又很节俭，所以，大家都说我穷。

金珍：当时，你都爱她些什么？

严可：相貌美丽，性格也适合我。

金珍：她提出分手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严可：嫌我穷，说我不是博士。

金珍：这样一个嫌贫爱富的人，你还对她爱恋至今，可见你是个只重相貌不重品质的人，也就是说你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我看我不能和你交往。另外，你拿我当替身看待，我也不能接受。

严可：你说我没有原则是托词，你也是嫌我穷才说不来往的，是不是？

金珍：胡说！谁嫌你穷了？

严可：那就应该和我来往，凭着我的头脑和双手，我能使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金珍：严可，我真的短时间内不想谈朋友，不想结婚。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厂最漂亮的姑娘好吗？

严可：好哇，你保证人家会听你的吗？你又不是婚介所的。

金珍：我负责帮你说合。

严可：我随便挑一个可以吗？

金珍：可以。

严可：说话算话。

金珍：当然。

严可：你介绍的是谁？

金珍：王莉，她大专毕业，受过高等教育，长相可是全厂最漂亮的姑娘，人又正直，性格也好。

严可：王莉，嗯，很漂亮，但是，你这个厂长太小气了，还有一个更漂亮的姑娘，你没给我介绍。

金珍：谁？

严可：你，金子。

金珍（脸红）：你怎么知道我的网名。

严可：暂时保密。

金珍：我可比王莉大五六岁，少一少，俏三俏，你懂不懂？

严可：我三十二了，人家王莉才二十二岁，生理上不搭配。

金珍：别人还有八十二配二十八的呢！

严可：反正我只要你给我介绍金子，你刚才说了负责帮我说合的，这事我就拜托你了。

金珍：唉！我真把你没办法了，你想知道我不愿意和你来往的真正原因吗？

严可：想。

金珍：我说了，你能为我保密吗？

严可：绝对可以，我保证。

金珍：严可，你心里想的，我早就猜到了。但是，我应该让你知道，当一个女人的心里已经装着一个男人的时侯，她是不会接受第二个男人的……

严可：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说你心里装着梁方，不可能再装进严可，是吗？

金珍：不是。

严可：哎呀，怎么不是呢？你说的是金鑫，是吗？

金珍（惊奇）：你怎么知道他的网名呢？

严可：这你不管，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金珍（迟疑了一下）：是，所以，你应该打消不切实际的念头。

严可：金鑫就是梁方嘛，我问你，你是为了和梁方发展呢？还是仅仅难以忘怀？

金珍：虽然梁方就是金鑫，但在我的脑海里，梁方和金鑫好象是两个概念，我是在虚幻世界里和金鑫失恋的，不是梁方，所以，不存在和梁方发展的问题。

严可：真的？那太好了！这么说，你的初恋是金鑫，而且，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我愿意等到它淡化了的时侯。

金珍：那要等到哪一年哪，连我自已都不清楚，很多找我谈朋友的人听说我还恋着网上虚幻的网友时，也说要等，但一听说要等很长时间时，他们都自动退出了。

严可：我不会退却，我相信，我的魅力很快会在你的脑海里胜过金鑫的。

金珍：你不介意我的初恋？

严可：谁都会有初恋，我也有，关键是怎么去定位那段情感，我觉得你对初恋的定位非常理智，对待梁方和于爱的态度和处理方式令人钦佩。所以，我不介意你以前的情感经历，你就是结过婚，我也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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