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飘魂见鬼（五）

大概是我吃了太多的水果的原因，虽然我已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可是憋急了的小肚让我在梦里都是在不停的找厕所，但不知怎地，总是撒也撒不完，难受之极。

        正当我又寻得一处小解的地方时，我刚打开裤子上的拉链，忽然听到一阵歌声隐隐约约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顿时我那尿意也不知怎么一下子又憋了回去，这大半夜的，有谁还不休息竟还在那里唱歌呢？

        于是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那歌声传来的地方，可是那唱歌的声音极为细腻，又比较的微弱，若不是在这万籁寂静的深夜里，又幸好我的耳朵比较灵敏，直差让我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当我这凝神仔细一听后，心里已然是非常的肯定了，这真的是有人在这寒夜里唱歌！而且听那歌曲我好似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般，可就是一时半刻的让我无法回忆起来。

        这会是谁呢？我心里的好奇心突然冒了出来，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唱什么歌呢？难道是专门选择在没有人的夜里练什么嗓子？

        我决定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唱歌。

        于是我又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循着那声音找去。

        当我离那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那声音是从叔叔的院子里发出来的。我生怕自己的耳朵听错，一直走到屋子里的大门边，耳朵贴着大门认真的听了好一会儿。

        不错，我经过几番的聆听推断，确确实实的感到那声音来自屋外，就好似有某个人正站在院子的中央对着屋子唱着歌曲。

        这次，或许是离得近了点的缘故罢，我居然听清楚了那歌曲的歌词。

        "大月亮，小月亮，哥哥起来学木匠，嫂嫂起来舀糯米，糯米舀得喷喷香，打起锣鼓接幺娘……哎呀，新姑娘，你莫哭，打个弯弯是你屋，新姑娘，你莫怕，转个拐拐是你家……"一阵阵极为顺口的歌词被一个声音听起来极为稚嫩的童音如同背书一般在这寂静的寒夜里不断重复唱了起来。

        这歌曲居然是我白天听过的我婶娘哼着的那首童谣！

        咦，当下我委实感到奇怪了，这会是谁呢？难道是我的婶娘？可是不对啊，只光听那稚嫩的语气让人一下便能断定的出这乃是一个孩子的声音，怎么也不是我那婶娘唱出来的音调！

        郁闷了一会儿，我决定开门去看个究竟。

        可是我才一打开叔叔家的大门，那声音就嘎然而止了，于是我索性走出大门，在院子里找了起来。

        此时仍下着大雪，我没有带表，也不知道是几点钟了，可看四周都是一片昏暗，见不到一点亮光，知道定已是深夜，人们都已安然入睡的时间里了。

        我放眼看了看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后，看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又朝近处自己所站的院子里扫了几眼。

        这眼睛猛地一扫，突然映入我眼睛而又马上反射给我的大脑里的一些景象只差让我吓得跳将起来。

        幸好我的心里只微微的麻了一下后马上就恢复了冷静，因为我又仔细的看了一眼，才发觉突然之间出现在我眼里的东西居然是先开始白天我们所堆砌的雪人。

        这人突然没有反应过来也是正常，因为有时候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很容易被自己的眼睛骗过，不待大脑指挥处理方法，就让人产生了原始的反应，做出各种不经意的动作来。

        这也难怪，在这寒冬的深夜里，叔叔院坝里那些开始我们堆砌的雪人此刻看来十分

        的惊悚，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个自地下冒出的幽灵，令人一眼看去，惊恐万状。

        尤其是那有几个被嵌上五官的雪人，此时看来样子变得非常的狰狞，仿佛开始那首歌谣就是从它们嘴里唱出来的，只在见到我走了出来才停止哼唱。

        虽然如此，我还是在院坝围着每个雪人看了一番，可是我仔细地围着雪人看了几次，都没看到那唱歌之人。

        这就奇怪了，这会是谁呢？怎地一见到我就不敢再唱歌了呢？

        站在那雪地想了半天，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一阵寒风吹过，陡然感到小肚子里一股强大的尿意传进了大脑深处，左右一顾，见四下确实无人，于是便寻了个雪人的背后，撒起尿来。

        可是此刻不知怎地，我怎么尿也尿不出来，直差逼得我浑身打起了摆子也是无法消除掉那种憋坏人的尿意。

        当下我更是急了，于是便拼命的用力挣着，直想把那可恨的黄汤全部给喷射出去，可是无论我是如何的努力，都无法痛快地嘘嘘一番。

        那一刻急慌了让脑袋里都几乎成了空白，简直无法去形容了，这越心急就越心慌，这一慌整个人又直差点痉挛起来，双脚攸然狂蹬了几下，居然让我从那模模糊糊的意识下清醒了过来。

        然后我就睁开了眼睛，我这才发觉我尚还躺在床上，刚才到雪地里撒尿的情况却原来是在梦中！一个真如现实的梦中。

        这一清醒，我才真的感到小肚的确已被尿憋的难受之极，若不是梦中惊醒，只怕是要尿到床上去了，难受之极。

        于是我一个激灵便从床上跃了下来，走出房间去找厕所。

        我睡的房间在一楼，叔叔家的厕所也在一楼，只要穿过叔叔家的大堂便是了，因为来过多次的原因，这对我倒是比较轻车熟路了。

        于是我匆匆的打开洗手间的房门，对着马桶就是一阵的惬意。

        正当我快意无比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一阵稚嫩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心里陡然一惊，直差把刚尿出去的东西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因为这稚嫩的声音正是某个人在哼着一首童谣的声音！

        而这首童谣我却又十分熟悉！只稍微一想，心里便陡然一惊：这不是刚才我梦中听到的那声音么？

        开始只是在梦中听到，可是现在却是在活生生的现实里！

        这下，我真的将耳朵竖了起来，仔细的听了一阵，不错！在这人们都已进入梦乡熟睡的深夜里，的的确确是有一个人正在哼着那首我已十分熟悉的童谣了：

        "大月亮，小月亮，哥哥起来学木匠，嫂嫂起来舀糯米，糯米舀得喷喷香，打起锣鼓接幺娘……我的乖娃你莫哭，打个弯弯是你屋，我的乖娃你莫怕，转个拐拐是你家……"

        正如那仿似在电影里经常可以听到的那首凄惨的歌曲："月光光，照地堂，照的大地一片光亮……"一样让人直差冷到肌肤深处里去。

        终于撒完尿，我从厕所走了出来，觉得那唱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于是循着声音我决定去看看。

        这次不同时是我感觉到声音是从楼上发出来的，可是我脚刚准备踏上楼梯，猛然想到白天我不是听到过这首童谣么！这一想起白天的事情，我心里这也才明白了，哦，对了，原来这是我那已疯癫的婶娘唱出来的！

        于是我便转身准备回房再睡，可是细细一听这唱歌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个念头又起来了：不对啊！刚才这这唱歌的声音分明是一个稚嫩的儿童所发出的声音，而与我白天听到我婶娘哼出的那声音是大大的不相同的！

        这就是有点怪了，莫非这时候还有个小孩在哪里唱歌么？

        由于我听得出这声音又是从婶娘的房里传出来的，于是我又决定上楼去看看。

        走到婶娘的房门口，我正准备去推门看个究竟，却发现婶娘的房里灯居然亮着，而且房门也是没有栓住，留着一个小缝隙。

        只是婶娘房间里的灯光非常的虚弱，若光是从远处看，都难看到婶娘房里还开着灯。

        我偏起脑袋顺着门缝悄悄地看了进去，发现婶娘的房里原来只点着一盏很小的台灯。

        而让我吃惊的是这大半夜的婶娘居然还没有睡！居然还坐在那窗前！

        只不过此刻婶娘的身子已不是对着窗外了，只侧身对着窗外，此时正笑呵呵的点着头轻轻地跟着一个声音哼着什么。

        而她的对面，也斜着身子坐在那里，却是一个女孩的背影，从那背影来看，我一眼就觉得十分的熟悉，可能是我的那两个堂妹中的一个吧。

        这唱歌的声音正是从我感觉很像我堂妹的嘴里发出来的，看那姿态，原来是在教我的婶娘唱歌。她每哼一句，我的婶娘就接着哼一句，看婶娘的那样子，仿似十分的开心。

        不知怎地，我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可是我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我准备推门进入打个招呼，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甚是不妥，心里想道，这可能是我的堂妹见我的婶娘夜里烦躁睡不着，或是专门为了哄她才专门逗她唱歌呢？

        那么如果我此刻贸然冲进去岂不是打扰了那如此和谐的母女交流？

        于是我不再去偷看窃听了，心道还是回房休息吧。不然将她们的气氛打扰了可不是一件美事。

        心念至此，于是我便蹑手蹑脚的离开婶娘的房门口，生怕惊动她们，小心翼翼的下楼回房继续睡觉去了。

        其时，我完全不知道，就在我走后，一张笑脸正朝着我站的门外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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