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闹剧

魂不守舍了大半天，李洋突然回过神还想再问点什么，上课铃突然响了，班主任也进来了，这个问题就这么不了了之。

        窗外云霞渐红，顾青阳探眼瞥见，美得不胜欢喜。夕阳的边框里误入一个高出一些的男生，逆光下的面部轮廓棱角分明。风起，额前发梢舞乱，点缀了窄窄天空的一份轻快。

        顾青阳想看清楚这人，看这人唇红齿白，看这人鼻梁高挺，看这人眉眼带笑，看这人看向自己……

        顾青阳：？？？！！！

        艹！tmd！什么鬼！怎么又是他啊？

        “你怎么了？”顾青阳突然一头扎进臂弯，李洋有些不明所以。

        顾青阳才不会把偷看别人被抓包这么丢脸的事说出去：“没…我就是突然抽筋了。”

        果然这个江北陆就是故意的，居然挑衅我，顾青阳不由冒火。

        “小羊，待会儿吃什么？”

        “嗯…都好，我都行。”

        “ok~”

        “你tm带我吃这个？你疯了吧？”顾青阳看着面前的螺蛳粉，一脸的不可置信，“等会儿还要晚自习哎！我的天，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对象了。”

        李洋有些委屈：“不是你说随便的嘛。”

        “我什么时候说……”他突然想起来了，李洋好像确实问过他，只是当时他心里还在骂江北陆，完全没过脑子答的。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找不到对象，快说啊，事关兄弟的终身大事。”

        “啧，自己想，我不吃这个先走了，你慢慢享用吧。”说完潇洒地转过身背对李洋挥手作别，两秒钟后又退回来了。

        李洋：“怎么又回来了？”

        顾青阳：“江北陆在门口！”

        李洋：“谁？”

        顾青阳：“就那新邻居。”

        李洋：“不是吧，哪都有他，他不会看上你了吧？”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又赶紧捂住了嘴，想看看顾青阳什么反应。

        人呢！！！

        “小羊！”

        突然小腿被狠狠揪了一下，桌底发出熟悉的声音：“狗逼东西，叫什么叫，等会儿把他引来了。”

        “额……小羊……你要不要出来。”

        “我才不要，走了没啊，累死了。”

        李洋十分尴尬的弯下腰：“他看到我们了，已经过来了，再不起来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桌下空气瞬间凝固，半晌，顾青阳红通着脸钻了出来：“好巧啊，你…你也来吃饭啊。”

        江北陆微微带笑：“本来另有打算的，听到李洋同学叫你小名，知道你也在这，我就过来了。”

        顾青阳恶狠狠地盯住李洋，李洋一脸委屈说不出，这怕是十双鞋都解决不了了。

        顾青阳又转头“核善”地看着江北陆：“嗯…你要不要也到这吃？”

        我就不信臭不走你，识相点赶紧滚。

        “好啊。”

        顾青阳差点一个踉跄给摔地上，讪讪往里挪了挪，等江北陆落了座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给这傻逼腾位置，让他和李洋坐不好吗？又反思了一下，坐他对面看着他，自己怕是吃不下了，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教室外，三人因为太臭，严重影响到教室空气质量，被赶出来罚站，等味道淡了再进去。

        孟沁前脚刚走，俩活宝一靠一蹲，完全不像是在罚站。江北陆瞥见蹲地上懒懒散散扣着指甲的顾青阳，莫名觉得这个嚣张恣意的男孩有一点乖，不禁让他想使个坏。

        “老师来了！”

        闻声而起，顾青阳立刻蹦了起来，李洋也马上站直了，俩人立正的姿势过于标准，江北陆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经常被罚站。

        ……

        没人，没人，还是没人。

        顾青阳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问，江北陆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顾青阳：“你谎报军情？”

        江北陆：“对不起。”

        顾青阳：“谋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北陆：“没，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瞧瞧！瞧瞧！这人居然如此变态，把捉弄人当成乐趣，伤风败俗！不知羞耻！顾青阳转头和李洋对上视线，两人眼里都闪烁着志同道合的光芒。

        “你俩眉来眼去干什么？”

        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顾青阳和李洋尴尬地回头：“哈，好巧啊老师，你…你也出来罚站吗？”

        一句话问住了孟沁，四人同时陷入沉思，江北陆没憋住笑出了声。

        孟沁扶额，这俩货太傻逼了，她原本申请做班主任，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反悔。

        “江北陆，他俩是出了名的刺头，你别被带坏了，不然我不好和你家人交代。”

        提到家人，江北陆眼底暗了一抹光亮，失神的夜里，连星星都躲藏云海之间，不让窥见。

        “老师，江同学和我们关系可好了，你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就阻止同学之间的友好往来吧？”顾青阳满脸狡黠，“不会的不会的，孟老师这么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看着搭上肩头的手，浅色瞳孔里分明装满了戏谑，江北陆默默发觉。

        顾青阳好像有一点坏。

        和李洋一唱一和把孟沁给气走了，顾青阳摆摆手枕靠墙上，“哎，我们溜了吧，站这太傻逼了。”

        “好啊好啊，回去打游戏。”

        两人看向江北陆，也没想过他要不要一起走，应该也不会愿意吧，都没多熟……

        “带我一个。”

        三个人没一个成年，直接被网吧给赶出来了。干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李洋不和他们住同一栋，早早告了别，临走前还提醒顾青阳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

        电梯里，顾青阳轻靠在一边不为所动，江北陆按上了七楼的键，关上电梯门的那一刻，彼此之间安静到无声，呼吸都悄悄放轻。

        “叮——”

        顾青阳如释重负，轻快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很快他的嘴角就僵住了。顾青阳摸了半天裤兜，愣是没找到钥匙。

        不至于吧？难不成落教室了？爸妈还没回来，给门口傻站着当看门狗？不行不行，这不太现实。算了，还是去找李洋吧……

        “忘带钥匙了吗？”

        声音从一侧传来，顾青阳闻声看去，凑得有些近看不全，对方的喉结倒是不留余地的清晰展示，凹凸有致的曲线，顾青阳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你……”一句话噎在喉中，江北陆就这样任由着顾青阳放肆。

        很痒，他下意识咽了咽，喉结上下滚动，顾青阳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霎时涨红了脸，尴尬的不知所措“我只是……”

        “先去我家吧，叔叔阿姨应该也没这么早回来。”

        一记摸头杀，小羊领回家。

        进了狼窝的小羊局促不安，老老实实地呆在沙发上，谨慎地观察着周围。

        江北陆轻轻问道：“家里没什么好玩的，你要看电视还是玩游戏？”

        “啊？我都可以的。”

        “平板和电脑都在房间里，我给你拿过来吧。”

        他不会是要抄家伙吧？顾青阳慌了神，一把给他拉住：“不用了，我看电视就行，我最喜欢看电视了。”

        江北陆投来诧异的目光，又似懂非懂的应了下来。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傻傻盯着电视屏幕。途中江北陆想做些什么都被顾青阳尾随，江北陆第一次觉得人比猫更爱粘人。

        耗不住无聊的电视剧，顾青阳迷迷糊糊合上了眼，睡梦中寻找着熟悉的抱枕，沉沉入梦。

        “顾青阳？醒一醒。”江北陆叫了好几声，也没能弄醒他，时间不早了，顾青阳爸妈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江北陆正打算叫醒他，却被抱住胳膊动弹不得。

        许是有被吵到，男生眉头微皱，睫毛轻颤，不断调整着最舒服的姿势，一点一点扎进江北陆怀里。

        轻叹一声，江北陆拦腰把他抱进房间，拿过一个抱枕塞进他怀里，轻轻带上了门。

        敲响顾青阳家的门，顾爸见是江北陆，热情的招呼，江北陆有些难为情，把顾青阳在自己家睡着了告诉他。顾爸顾妈吃了一惊，原本打算直接把他扛回来，江北陆拦着说没关系，等他醒了自己会回来的。

        不过江北陆还是低估了顾青阳，这是一个睡着了就雷打不动，不睡到自然醒起不来的人。

        第二天顾青阳睁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他愣住了。花了一分钟回想前一天干了什么，一分钟后他收拾好准备溜之大吉，不料撞见正在吃早餐的江北陆。

        江北陆眉眼带笑：“早。”

        “呃…早，我先回去了，拜拜。”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人已经跑出去了，看着房门，江北陆轻笑：“跑的比兔子还快。”

        “啊——”

        顾青阳简直要疯了，昨天的事太离谱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对头家里待了一晚上。而且还早早睡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顾青阳给自己做了个全身检查，没有伤，他应该没趁自己睡着暴打自己。那他会不会拍了丑照？会不会把臭袜子丢自己脸上？啧，越想越烦。

        果然是蛇蝎美人！！！

        收拾了一下，顾青阳躲开江北陆，偷偷摸摸溜下楼。

        “小羊，你怎么回事啊？昨天让你上号，你人呢？”李洋坐在外婆店里啃着早餐，一见顾青阳就说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白羊脸都绿了。

        “我事先声明，待会儿无论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惊讶。”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李洋不明所以，凑近端详着。

        顾青阳推开这烦人的家伙，气鼓鼓：“反正我说了你别总逼逼就行。”

        “请开始你的表演。”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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