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安排

坏人有坏人的逼格，丧堂以往低调时根本不露面，露面了也不过留个“杀过”的传说。

        谢家一去就嚣张了，传闻灭门案都上架了两起，还动了金剑银棘这支暗卫。

        在外人看来，谢家的变故发生得太快，本家上下百来口人，据说都死在丧堂的手上。丧堂也没有反驳。

        谢家这样大家族，人没了，按说东西也该有留下。但谢家旁支的人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留下。包括，谢家传家的金剑和剑谱。

        江湖人只关心剑和剑谱。他们不知道谢家旁支最气愤的是，谢家的田产、地契，以及那么多的店铺，票据都被劫掠一空，什么都没留下。

        一个人能当上武林盟主，除了智慧，人脉和武功，更重要的一点，得有钱。

        你得主事武林盟，摆平各方牛鬼神蛇，今天搞这个聚会，明天扯那张大旗，养活那么多门人手下，摆出武林第一人的排场，都需要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谢家有钱，很有钱，做了武林翘楚数百年，这些钱都去哪里了？

        怎么会这么快就倒下来？

        外人看着奇怪，谢家人也奇怪，那些旁支的占了本家的屋啊店啊田啊，人住进去了，还没安全感。

        这一切，就像一场密谋。

        你却挑不出什么错处。

        武林人比较简单。逞武动凶嘛，谁都会。一张不知真假的藏宝图和一句得宝物可称霸天下的谎言都能耍的整个江湖团团转，平均百年能来一次。

        这次的动荡，直接全部兜头罩到了丧堂的头上。

        人是丧堂杀的，宝是丧堂夺的，连钱财都是丧堂吞的！

        不管之前丧堂是不是名声臭，现在它简直成了活靶子，甚至有人扯起了为武林盟这边报仇的旗号，要为正义出声！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在这样处处树敌的风声下，丧堂作为一个单纯杀手组织明明应该藏匿蛰伏，怎么敢大张旗鼓出来挑事？

        还生怕别人不知道？

        主持人都允许不想参加的人弃权了，丧堂的人还不准。喜娘子说，办喜事，要热闹。谁都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那些想半途废一废的，统统被赶回台上，硬生生被一个个打下台来。不是这个手断了就是那个脚残了，更有打人打脸打毁容了的，忒过分。

        第一关过了的竖幅名单赫然替换了报名的那张。

        高高在上的依然是秦欢这个名字，然后是靠钞能力把自己推上去的欧阳天宝。

        喜娘子表示这不公平，买花票的时候他们还没来，现在用了祖先钱的应该也兑抵上，再者，打一个人下台，应该算加一百两。

        没人敢说不。

        于是，阴让的大名也坐火箭直蹿前三。

        普通人只当倒霉，招了鬼。

        知道点的武林人，以为丧堂是冲谢家出来。

        秦意跟欧阳天宝却知道不是，谢家的灭门跟丧堂没有关系，丧堂却背这个锅。他们肯定有目的。

        什么都凑一块儿了。

        擂台上替丧堂打的，一个是童男子纸人，一个是童女子纸人，他们的实力表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谢欢他们没下去，蛊王老头若不出面，剩下的也不够丧堂群殴。

        蛊王老头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再出来不是个书生样，又是个老头子模样了，背着手驼着背不停咳嗽：“小伙子，打人不能这样打。这是一对一的擂台。打完了就该下去了。”

        欧阳天宝趴在栏杆边上看得囧囧有神：“老头子不错，帮我们出头了。”

        没料到，秦意一脚就把他给踹下去了。

        谢欢看得瞠目结舌。

        秦意收回腿：“你们两个，一人一局，这一关打过就算，还有第三关。这关过不了，三局两胜，我们也有希望。我不信，李霜儿宁愿跟老毒物走跟鬼走，也不跟我们走。你们两个，就算什么都不行，脸总能入她眼。”

        谢欢见识到秦意的生猛，也见识到了郎心如铁，他摸了摸鼻子：“我们不会被打残吧？”

        秦意看他一眼：“不被打死就好。”

        谢欢叹气。

        秦意道：“你放心，他们只想把你抓走。至于欧阳天宝，谁会跟钱过不去，绑架他都比打残他有用。”

        谢欢叹为观止。

        柳柔柔表示理解：“如果二公子受欺负，欧阳家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钱可以召集很多人替他们卖命，何况下一任武林盟主就算为了面子，也不会让亲弟弟被人伤了削他脸面。至于谢公子你，打是怎么都打不过的，想怎么赢不如想你要是被他们抓住了，怎么把你救回来？”

        谢欢道：“他们是为了剑和剑谱？我早上放在房里床上都没收。”

        柳柔柔道：“你以为我们住的小院没人守？公子早就安排了。”

        谢欢问：“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跟李霜儿合作？要整这一出？”

        秦意道：“游戏有游戏的规则，花魁有花魁不能见光的身份，蛊王有蛊王不可对人言的人情，连丧堂的主事者都有不能暴露的脸……我们要想在人群中彻底消失，也要借助他们，不然后面嗡嗡如苍蝇追来的麻烦，到时候甩都甩不脱。”

        谢欢听得都要赞叹，秦意这样玲珑的心思，是长期在怎样的环境下才能养成？

        只是，他忍不住问：“世事岂能尽如所料，如果你没能护住我，我还是被他们带走了？”

        秦意看着他：“那你就尽量活下去，逃出来，或者等我去找你。”

        他掏出一个血红的玉坠子递给谢欢。

        谢欢接过：“这是什么？”

        秦意道：“信物。”

        谢欢捏了捏，只是块石头而已。

        秦意道：“你只要戴在身上，我总能找到你。”

        谢欢把石头收进掌心，道：“好。”

        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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