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诈尸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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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被骂得莫名其妙又带出爹娘来很是难听,迟谙也有点委屈。再想他适才拿自己身子不好贬损自己资质差,气性不觉就上来了,连怕都抛在了后头。
“怎就不知死活了?我分明好好活着呢。倒是你这位老先生,不以面目示人也不知是人是鬼。既不愿做神医,那就当庸医去罢。无颜见人又孤高自诩言语刻薄,说庸医原倒也不错。”
“妈的!你这小娘们儿。当真老子给你几分颜色你就真开染坊!”
对面当即大骂。迟谙说完心里实已憷了几分,但见他如此反越赌上口气来,也不理他,径自打了水给牧官书擦拭面上血迹。
“得老子救治还他奶奶的给老子不痛快。妈的老子要是你亲爹非他妈给你两个大耳瓜子不可。”
冷不防听到后一句,迟谙手上一顿。
她爹她爹已经没了啊。
心里忽的一疼,涌上喉头一阵干涩酸苦。
爹不会打她的,连重话也没有过。娘亲早逝,他便总觉她比旁的孩子少了人疼会受许多委屈,邻里是没娘的孩子早当家什么活都会做,迟家却是反过来,爹一人作双亲什么都替她安排。可现今,她没有双亲了,旁人却还以她双亲之名谩骂
“行了老头儿,都飘着了还不知自己怎么死的啊?这嘴没仇我都想下毒,别说昔日有仇了。”
眼前一片模糊,迟谙伸袖去拭,欲转身反驳。岂知尚未开口,屋内突然又有一女声响起,言语颇为鄙薄。
一惊,循声望去,竟也无踪影,猛然想起此前破庙女声,竟与此十分相似。一时懵住不知怎么回事,便听那苍老声音瞬间把矛头转向女声,继续骂骂咧咧起来。
与此同时,身侧微动,迟谙听见一声低吟。回首垂眸,不期然地就撞进地上刚刚转醒之人的眼眸中。
“牧少侠,你醒啦。”
微怔,反应来转即便露出一丝微笑。不愿承认自己依赖他,但确实在这陌生之地见他醒来才安心。
一时无暇再去管那不见影的二人对骂,迟谙倾身欲扶牧官书一把。只是手刚抬起,腕上便一沉被对方紧紧握住。
暗惊,抬眸微觑,对方眼中是她瞧不明白的情绪。迷茫,震惊,还有其它什么,重重叠叠积压在一起浓重得抹不开分不清,晦暗一片就好像乱葬岗时,那个窘迫重逢的黄昏,他好像也是这样看自己。
惊慌垂首不敢再看,这目光让昔日惧怕又有了苗头,迟谙想躲。
且适才拖人打水袖管半卷,这一握直接贴上肌肤。瞬间的紧张让她清晰感知到牧官书虎口的厚茧,压在她经脉之上。而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脉搏微小的跳动也被称得愈发明显,甚至,他一定也能感知到她的紧张。
轻轻挣了一下,对方却似乎握得更紧。室内一时寂静,只有那两个声音,还兀自争执不休。僵持片刻,迟谙终于鼓起勇气,目光飘过手腕,细声发问:
“怎么了?牧少侠。”
话音刚落,腕上禁锢忽就松了。赶紧抽回手,迟谙暗暗松口气。不敢再呆在他身侧,当即抱起面盆借势走远。心里七上八下,没个安处。
“迟谙。”
把面盆搁在架上,尚余忐忑,一时立在原地发起呆来,身后冷不防唤了她一声。
猛然回神,转头查看。
青年已坐起身撑在地上,苍白容色使人愈显出几分不近人情的漠然,也衬得那双瞳仁,漆黑深邃,曜石般在灯火下闪着似能看透万物一样的,震慑心魄的暗芒。且他毫不避讳,就那样直直看着她。
心尖一颤。马上想到,江湖人,都是警觉的。他中毒转醒,可自己并不知医理不懂救人,所以他是不是心有疑虑,在等她解释?
想到此处不禁急切起来。牧官书于她是救命之恩,她当然不会加害他,若当真被误会一来自己人品蒙冤,二来不也是寒他的心么。只是眼下那两个声音骂了许久他也无反应怕是听不见,若如实说来,他会不会觉自己鬼话连篇?
“我我我醒来听见门外有声音,出去见你留好多血倒在地上就,就,拖进来了”
不觉握拳,迟谙硬着头皮解释,断断续续的间歇觑一眼他反应,却还是那样盯着自己。一时又是窘迫又是胆怯,心里一横,索性从破庙听到那女声开始,磕磕巴巴地全说了。
末了再次重申:
“牧少侠,你救我于危难,千里迢迢求医耗这许多光阴,我非忘恩负义之人,故所言虽荒诞,却绝非编造。牧少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暗里伤你之事。”
语闭垂头忐忑地等他回应,却半晌没有声音。悄悄瞄一眼,只见牧官书坐在原地,似乎连动作都不曾变,目光也依旧,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心里一急,只怕他对此已有不好定论,不禁想听几句那不见影的二人说话再转述来多加证明,却才发现,那对骂之声,似已停下有一会儿了。
不觉惶恐,难道声音真是自己的臆想?
二人就这样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布帛轻响,抬眼就见牧官书起身,径直朝自己而来。心里一跳,瑟缩后退,他却已在几步之外停下。
不安地等待一句定论,转即,却只闻一句:
“心口还疼么?”
迟谙一愣,不可置信抬眼,那人神色淡淡的,似真的并无他意,只是一句对病患身体状况的询问。
愈发慌乱,不由绞起手,摇了摇头。
“不疼好像忽然都好了”
“嗯。好。”
对方低应,竟再无他话,转身就出门去了。
她半晌才反应过来,心底好生茫然,而这时那苍老声音竟又于身侧响起,夸张地“啧啧”几声,又连连叹气:
“不好啊不好,这小子伤是无大碍了,脑子倒毒傻了。”
闻此不痛不痒的调笑,迟谙不由烦躁,到底是无人时便臆想还是鬼魂作祟,她不想细究了。不接那话,吹灯便躺回床上。
翌日,天蒙蒙亮,迟谙便起来梳洗。昨夜到底没安生,她不理也无法,两个声音吵嚷半宿,承认是鬼,硬是讲述死法和一堆血腥故事来吓她。
女声叫扶风。乱葬岗时附在她衣上跟着出来的,说自己死于鼠疫。绘声绘色说起老鼠个大如猫,小眼猩红,食人肉啃人骨,人被咬后也发疯四处撕咬,一片人间惨象。听得迟谙头皮发麻,干呕不止。
那苍老声音吓人来更为老练,自称姓王生前是个大夫,可讲的却尽是怎么断人指骨挖人眼珠,下毒种蛊,损人夺命的勾当。这哪儿是个医者,若没死分明是个活阎王。
被二鬼这番“折磨”,再有牧官书一事的不安,迟谙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简单绾好发,休息不好就觉胸闷气短,走至窗前推开想透透气,才开道缝子,就瞥见窗下有一人,倚墙而坐,似因窗动才醒,闻声侧目,与她四目相对的一刹,眸中转瞬即逝一丝愣怔。
牧官书?!
吃了一惊,不知他在外面坐了多久。心里还揣着昨夜之事,总怕他误会。这毫无准备一撞面不觉又慌张起来,急于证明自己,想这情景该说句关切之言,只阵脚一乱,话也怪起来:
“牧,牧少侠,你在这里坐了一宿吗?”
就见牧官书眉间微动,迟谙心里狠狠跺脚。
他又不是真毒坏了,冬日夜里头那么冷昨晚还有雪,他蹲她墙角做什么?
摇头,赶紧找补。
“不我,牧少侠,你伤怎么样了?”
窗下人不答,用一种求证探究般的目光专注的打量她,瞧得迟谙心里惴惴。
半晌。
“无事了。”
青年面上已同往常平静淡漠,只不知为何,她却觉他身上,有一种刻意压抑下的,强烈的雀跃。
“多谢。”
关于那夜的所有事,牧官书都同心中有数般问都未再问,只是之后有好几天,他好像总暗暗盯着她,就像怕她凭空没了一样似的。迟谙总觉他还是心有怀疑,但又不敢再提,好在那几日后,就都恢复如常。
扶风和王大夫都不曾走,就一路跟着,恐怖故事一晚接一晚,迟谙最初噩梦不断好几日吃不下饭,到现在虽仍心悸,却已能伪装得面不改色骗过他们少讲几个了。
岁末前,回程的马车进入凤阳府,一路颠簸止步于一宅院前。
撩帘微探,就见一广亮大门,两边威武石兽,上悬匾额写“吴钩霜雪”四字,狂放潇洒。只是,一切都颇有些残破。门扇褪色上有铜角道道锈迹,石兽发黄底座缺角,门匾残旧似很有些年岁,放在隆冬半晴的白日,十分冷落萧条。
在扶风怪声怪气“这小子不是见你好了想把你卖了吧”的声音里,牧官书将迟谙扶下来,上前叩门。
不多时,听闻一声“来了”,大门打开道缝子,探出一约莫三十出头的美貌妇人。见到来人,她微微一怔,牧官书已抱拳道了声“连夫人”。
“呀,牧兄弟!我收了信还道要等几日呢。吴兄弟一直念叨你这事,去总舵交了差就来这儿了。那位迟家妹子呢?快让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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