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剑三决

天南交界处，一女孩嬉笑南奔。后面跟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脸怒容半咬朱唇，挥舞着秀气的拳头。

        “小心些啊！“男子声音未落，忽然惊声道“哎！树，小心树啊！”“哎呀！大哥哥你不早说！”黑衣男子提着剑，一言未毕，跑在前面的小女孩一不留神，一头撞在大树上，正痛的抱额大叫！

        本微冷的春风似乎也暖了！

        日上中天，风摆柳梢，四月的风，还带着微凉拂面而来。是冬未走远吧？，中天春日在风中飘摇。

        路旁小店内三三两两的行客，在斟茶歇脚。众人言谈间夹杂着小二的吆喝声。如此情景，岂不温馨？傲臣一行三人，亦在这为数不多的行客之列。吵着休息的自然是小丫头，尽管傲臣与念雪仍不安心，他们都清楚“天水阁”不会就此罢手，无奈小殃月叫嚣的厉害，只好进去饮杯茶。

        “小二麻烦一壶毛尖，几碟点心”小店不大，不过要比“隐竹山庄”前的酒肆好上数倍。傲臣四下扫了一眼店内客人。挑了个僻静的位置，唤慕容姐妹坐下。座位僻静，美人惹眼，小二多看了慕容念雪几眼转身上茶去了。

        傲臣深知此地并不安全，如同“天水阁”“春水诀”一类的字眼，他不提一句。

        傲臣手夹起一块糕点，言笑道“小丫头张嘴。”小殃月一偏头，嘟囔道“除了姐姐，谁稀罕你给的点心，”慕容殃月小手一伸自己夹起一块酥糕吃了起来。

        “嘿，这丫头！”傲臣还未说话，慕容念雪轻敲妹妹的头，小声嗔道。傲臣哈哈一笑，筷子一偏，方才夹起的糕点送到念雪口中“好啊，那我就给念雪吃。”“无聊啊你！”小店客少，正是百无聊赖。

        傲臣此言一出惹来众食客目光，再加上慕容念雪姿色过人，众人也就多看几眼，实属正常。傲臣自顾喝着茶，却惹得念雪低头薄怒。小殃月眼珠一转，似乎在想着什么，看着低头细细咀嚼食物的姐姐，抿嘴偷笑。

        “傲兄，许久不见。今日竟在这山野小店相会，你我真是有缘啊！”正值嬉笑言语间，一男一女两名青年步入店内。男子白衣若雪紧着身子，目光如星、双眉剑锋极为英俊。女子淡蓝衣着，长发随意一散，几缕发丝在春风下掠过她倾世颜容。

        不过她从一开始就寒着脸，给人以惊艳冷傲之感。此种冷傲似乎比当时的秦紫嫣更孤冷几分。

        熟悉的声音传入傲臣耳中，他闻声望去，轻轻笑了笑却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来山野小店寻杯茶喝，竟也能遇见你这家伙。”

        两人说话间，周围众人目光都汇聚到小店偏僻一角，仿佛整个焦点都在于此。慕容念雪本心存疑虑，但见二人言谈，貌似是经年未见的好友在荒野春郊重逢一般，悬着的心自然放下。

        “臣，这两位是？”她看了蓝衣女子一眼，低声问着傲臣。女子皆爱美，尤其是两个绝色女子同在一起时，互相攀比也是很正常的吧。

        “呵呵，在下与傲兄可是老朋友了。”慕容念雪说完，傲臣还没来得及回答，不料身旁白衣青年耳尖，竟让他听了去。“嗯？姑娘是何人？”男子一挑剑眉，笑着反问一句。

        “哎哎！你是来与故人寻茶喝的，还是来寻冤问案的？话这么多！”傲臣见念雪不便回答，拉开英俊男子，随即质问道。

        “原来如此！”男子意味深长的一笑，拿起茶壶斟满杯盏，细细茗了一口“好茶！好茶！傲兄，人生在世得此香茶、美人，此生何憾。”男子放下茶杯，看了慕容念雪一眼，口中的话分明是说给傲臣听的。

        人生本就短暂，韶华十年。何必活在愁苦中！

        “姐姐，你的剑好漂亮！”傲臣与白衣男子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谈着，小殃月目光炯炯，一眼盯上蓝衣女子腰间佩剑。小女孩心性好奇，看到漂亮之物，忍不住赞道。那女子好似极看重那佩剑一般，随后目光落到小殃月童稚的脸上，淡淡一笑。

        片刻的笑容，倾尽天下的容颜，连慕容念雪也隐不住多看一眼。“此剑，名叫‘千魅’”蓝衣女子收起仅存一刻的笑容，淡淡说道。“哦？千魅？好奇怪的名字。”小殃月嘴里塞满糕点，看来对生人并不感到拘谨，她一边拿着糕点一边嘟囔道。

        轻风吹进小店，吹起人衣衫一角。“晴姑娘，请坐。”傲臣起身坐到慕容念雪身旁，将自己的座位让于那蓝衣女子。女子略点其头，算是还礼了，她身子一低坐到白衣男子身侧。傲臣‘轻蔑’地瞥了眼早就坐在主人位置上的男子，略带玩笑道“叶兄，你还真不客气。”

        白衣男子不答，又饮了杯茶，摇摇茶壶高声道“小二，再来一壶好茶！”“好叻！客官稍坐！”小二应了一声，转身端茶去了。

        “真没礼貌！”小殃月拉拉姐姐的衣襟，假装吃着点心，嘴里却嘟囔道。慕容念雪蹙了蹙眉“嘘！他是大哥哥的朋友，不许没礼貌。”她对着妹妹眨了眨眼，心中却是微微不快。此人太过随意，简直没有礼数。

        “傲兄，这位姑娘莫不是你的红颜知己？”白衣男子盯着傲臣深深一笑，不知怎么在慕容姐妹眼里那笑容都显得如此轻浮。此言一出，慕容姐妹同时一怔，心中各想着什么。

        傲臣顿了半刻，点头道“念雪，复姓慕容。”男子闻言低声念了一遍，忽的一拍桌子“慕容念雪！好名字”突然的一声惊响，惹得众人侧目。“咳”久不说话的美丽女子，轻咳一声，面色更白了一分。男子发现自己失态了，尴尬一笑，随即话锋一转。

        “傲兄，一年不见。不知剑术可有精进！”男子一谈及剑，好似变了神态，话语间微微痴迷。

        剑锋是冷的，人呢？并非是如剑锋一般的寒，当冰冷剑锋遇上狂热的人心时，一个以剑为生的人，会有转变吗？

        傲臣一抚身侧长剑，墨色长锋丝毫没有因为窗外暖日的关系变了温度，故旧是那么冰冷。他深情凝了一眼一旁的心爱之人。松开冰冷的寒剑，缓缓道“叶兄，我的剑。今后只为一人舞！”言罢，他已握住慕容念雪的手，温柔的手，含羞的人。她心弦一颤，笑的更甜了。

        “如此看来，值得傲兄用剑的，唯有念雪姑娘了？”

        傲臣没有回他，桌下他们的手，反而是握得更紧了。白银男子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似乎觉察到什么，他微微一叹，仰首闭目回忆着什么

        “一年前，千绝会武。你我未分胜负。在那之前，我自负以剑的造诣，普天之下除了小晴便无人能及于我。”

        狂傲话语，傲睨天下的神情，渐渐从青年男子身上散发出来。他的话很轻，但周围空气似乎凝住了，一切出奇的静！

        “不想上次会武，你我战约四百余合竟不分胜负。从此，你的春水三十七式，便成为我剑术能否再进一步的动力。”

        他这般说着，慕容姐妹难以置信地看着傲臣，在她看来傲臣不过是略带忧郁的游侠罢了。白衣男子忽地一笑，笑声中几分苍凉“没有你，我真是高处不胜寒啊！可今天，‘斩春水’的人生由剑转变成伊人，我不知是该恭贺还是…还是自顾的寂寞呢？”

        孤峰决然烈，英雄本寂寞。往往一个顶点，必然是寂寞的。

        “千绝会武啊！你怎么又提起当年的事了。”傲臣抿了口茶，脑海记忆深处，一面遮轻纱的女子，不觉浮现。

        一时，茶舍内静了下来。让人陷入沉思的往往是经年前难舍的回忆。

        白衣男子若有所思，话锋一偏，偏向一个已故去的人“傲兄，你还记得楚清风吗？”“楚清风？”慕容念雪见傲臣不语，脑海中隐约记起这个人。“慕容姑娘识得此人？”

        “嗯，知道一些事迹，当年父亲说过，楚清风一生铸剑无数。却只传下三把绝世之剑，其中一柄……”慕容念雪明眸一落，“断水剑”的影子，浮现在她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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