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钱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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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生命都可以归结为一种简单的选择,要么忙着去生,要么忙着去死。如野草一般顽强生活,任何环境下都要有滋有味。
跟我说这个话的,是绿衫美人,筠惜。
她是在威胁我,还是在跟我灌输她的普世价值观?
一次金谷园聚会上,左思给众人朗读了《三都赋》,新鲜出炉。陆机赞叹,“绝叹服!本来我私下也想作一篇,这么看来只能搁置了。”尚未出版,左思说他也不欲出版,只想与哥们几个品玩。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要是不卖,“洛阳纸贵”是出自哪里?
压上我所有家当,悄悄差人,大手笔收入纸张,并顺手跟五家店铺签了合同,遣他们从外地进货,□□,我只先行交稍许前期费用。果然,没过多久,洛阳城内,纸价由原来的每刀千文涨到三千文。这笔远期合约,一把解决了我穷的问题。
不是我活了这么久还看不透。我当然想石金钱为粪土,奈何现实骨感。
在这个家里想要过得体面,生活成本还是挺高的。别看我院儿小,我那点月银,哪够给小费的。跟石崇不好讨薪,毕竟除了给人添堵,也没干什么有意义的事儿,总不能厚着脸皮找衍月给我加薪吧。我这没有外快油水的姬妾,带队伍不容易,那些个婆子丫头侍从们,让人家尽心尽力办差,不给时不时发个月度奖季度奖,难道跟他们讲情怀?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就算终究不过是一死,那至少过程中,我还是想在能力所及范围之内,稍微自在一点儿,吃好喝好,多看一点儿笑脸吧。
资本与政治的关系,如马克思所说:“虽然在观念上,政治权力凌驾于金钱势力之上,其实前者却是后者的奴隶。”政治人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这种五斗米管饱的小人物。饱暖才思那些有的没的。除了仰望苍穹,我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在当下活得轻松点儿。
收钱的时候,被书商赞。发钱的时候,被小研赞。这钱确实比吹笛卖艺来得容易。稍许有些得意,得意就容易出事。如果不是我大意,消极怠工,我就不可能遇到筠惜。
洞箫吹得累了,就跟柳师傅申请换人,离开宴会,出去透透气。没事业心的人,就是这样的,五斗米的生活问题一解决,这工作态度都变了。就不想兢兢业业,只想外面那么大,出去走走吧。你看,古今中外,一概如是。
一转弯,在灯火处,就撞见了鬼鬼祟祟的筠惜。她跟不知道哪位客人带来的婢女,在物物交换。我肯定那婢女不是府上的,因为她身上没有家徽环佩,身上没有跟各位家眷打交道或各房驻足不可避免沾染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香。
来的时间长了,才知道,让大家畏惧的,不是石府的宴会,是来石府喝酒的人,王恺。王恺来喝酒的局,那是生死局,要赌命的。而二十四友会,是抢破头都要挤进来参与,哪怕是看一眼站一下的局。
估计是觉得宴会太精彩了,没人会注意那些溜出来的。也对,都是想办法溜进去的。一屋子的顶流,大人物,一生能有几次看到这样的盛景。要是在他们手指缝里能流出个恩惠来,那就更棒了。
所以,换就换吧,两人还当场验了货。
一张名单,一张地契。
想悄悄飘过,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见我了。
她死死盯着我。看这架势,今儿这坎儿是过不去了。
筠惜道,“我只是卖一个消息。”
我只是看看她,这好像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侯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又何必?”
忽悠我?别跟我摆道场,我不吃这套。但你运气不错,咱俩想法一致。直接告诉她,“我也不想多事。”
她一把拉住我,“你最近也是赚得盆满钵满吧。你敢出卖我,我就出卖你。”
咱俩,两回事儿吧。
我是买外围,凭的是局势分析。你是内幕交易,犯法。你知道吗?
深夜,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得外面吵闹。
“小研,外面怎么了?”皱着眉头。
拉我披上外衣,“有人落水了。大家正在捞人呢!”
“啊?”这深更半夜,荷塘那么大。第一反应是救人。立刻起身,抬脚就跑,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这是跟生命在赛跑。有一世,我曾经是海滩救生员,最后消失在碧海蓝天中。救人,对生命的敬畏,是我的本能,更是曾经的职业习惯,甩不掉的。
跑到荷塘边的时候,人已经捞上来了。一群人,围着,只管捞人上岸,不管援手救人,在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等着她死透吗?!
我冲上去,“让开!让开!别这么挤着,空气稀薄,她更不好呼吸!”俯身跪地,那女孩儿已昏迷,无呼吸无脉搏。按住她的小脸,清理口鼻异物。胸外心脏按压,胸骨中下段,双手挽住重叠,十指交叉,下压,每分钟按压100次,下压,呼吸,再下压……这么鲜活的生命。这么年轻的生命。醒醒!起来!醒醒!这一世,我太弱了,很快浑身湿透,咬紧牙关,坚持,活过来,我们一起坚持,活过来!
女孩儿就这么没了。身体在一点点变凉。她没能醒过来。
“姑娘,姑娘,大夫来了。”小研拉了我,还在不停急救动作的我。
我跌坐,筋疲力尽。
环顾周围,火光中,那些看官表情,有惊恐的,有麻木的,有疼惜的,有庆幸的。有眼光流动,哭着却带着些许满意的。
是你。原来是你呀。
死了的,是筠惜院儿里的女孩儿。也不过十五十六的模样。
衍月的正堂。夜里风凉。风吹得我有几分哆嗦。
“这孩子偷卖官员名单,被筠主子发现了。筠主子罚她先去领二十板子,准备明天给夫人请罪的,”筠惜院子里的婆子向着衍月哭诉,“这孩子,怎么就投湖了呢?”
筠惜泪如雨下,“我院儿的人,从小跟我的人,都怪我,没有发现她家里母亲重病,急需用钱,逼得她想偏门。是不是我,刚刚话说得太重了?都是我的错啊。”
衍月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筠惜跪下了,“夫人,她是我跟前的人,她的错,我来承担。她死,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来承担。”
弱不禁风,雨带梨花,心都被她哭碎了。
“起来吧。”衍月扶她,音调一如往常,动作间已带威严,“闹了这么久,去休息吧。把老太太和侯爷吵到,就不好了,是不是?”
“夫人——”
“这孩子的身后事,你安排好。”衍月起身,“绿珠,你这一身狼狈,回去吧,小心风寒。”
为什么那么多人,不伸手救助,不是不能,是不敢。我为什么敢横冲直撞?不是我有多高尚,不是因为我有天生的上帝视角,是因为我有来自这家食物链顶端的不明原因的庇护。
跟筠惜从衍月的院子里走出来。
许是刚拼尽全力,腿软。她一把扶住了我,我奋力想甩开她竟甩不开。电光火石之间,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在我耳边低声说,“这一局,情势变了。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上了。不用这么居高临下的姿态,咱俩不过都是姬妾而已。”
是的,咱俩都是姬妾,都是在这个家里混娱乐圈的,我靠伴奏,你靠陪酒,总归都是陪着侯爷和他的朋友吃喝玩乐助助兴的。
手上,还残留着刚刚那个死去的孩子的身体温度。
看着眼前这个自鸣得意的女人。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吗?你怎么样才能明白,不值得这么做。我是个乱入者,置身事外,是我的本分。我本人畜无害。
我间接害死了那孩子。
跟嵇康先生下棋。
儒学是官学,是这个帝国一门政治正确的学问。可玄学,远离政治,回避现实,就真正可以超凡脱俗的高雅生活了吗?
“心不静啊。”
“最近有点乱。可能是见了很多人,很多人有很多面,困惑于这个世道。先生,我对本真的那一面是不是太过执念。”我是也该好好思考如何心如止水的把这一世走完。不害己,也不要拖累其他无辜之人。
“乱,在人心。你困惑,是因你还有悲悯之心。做人以行同禽兽为通达,谋职以不走正道为才能,当官以不负责任为高手。是这个世界,病了。”
“先生,棋,咱不下了,您赢不了我。”
您不可能赢我。我的棋龄太久了。
“您说的对,是这个世界,病了。儒家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是侠客的事儿,齐家,是卿大夫的活儿,治国,是诸侯的活儿,平天下,是国君的活儿。关咱何事?”我起身鞠躬,“先生,我最近干了体力活儿,浑身酸痛,琴改天再练,今儿我陪您喝酒。”
月光如洗。
喝得头昏沉沉的。从马车下来,老远就看到月下长影。
“等我啊?”
“喝醉了?”他扶我,“回家。”
回家?多诱人的说法啊。如果这是真的回家,该多好。生如逆旅,不都是从一个客栈到另一个客栈?我踉踉跄跄,几乎站不稳。“我不用你扶。我可以的。”
“这是喝了多少啊?你也不劝着点儿。”跟着后面的小厮责问小研。
“绿珠,你不相信你看到的我,却相信别人口中的我。”石崇说。
“你也知道,你名声很差吧。”你是被世人、被后世盖了戳的。
“你都是哪里听得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要不把你心挖出来剁碎,捏成小面团。”他伸手比量着,“就这么大?可好?放在我身上,天天跟着我。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虽然喝多了,但竟然打了个哆嗦。
“你害怕了?”他开开心心地扶着我。
大哥,玩笑不能乱开的,这一刻,我真怕你想得出来就真干得出来,你知道吗?“怎么了?吓傻了?不是拿着碎玻璃片,就想让我血溅三尺的嘛。”
“胃里不舒服。我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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