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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那人说完,刘妈突然上前,将南程莫掩在身后,脸上满是随和的笑意,“言少爷,您醒了。”
秦梦遥听完,疑惑的看看床上之人,同南程莫全无共同之处,脱口而出,“刘妈,难道这位就是南家的二少爷?”
对于南家二少爷之称的南程言,院中诸位几乎都有耳闻,可是谁也不曾见过其庐山真面目,今日在这种情形下相见,不免有种难言的怪异。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南家的事情,请你们先回避一下,”南程莫脸色阴翳,见秦梦遥唐突开口便越发不喜地看着她,而李家夫妇也在一旁略有疑惑的盯着床上之人,听闻南程莫的话不自觉红了脸交换个眼神便退至他们所居的东厢房中。
秦梦遥本也打算回避,可转念一想自己早已嫁入南家,虽说只是名义上的,却也属于南家之人,再者南程莫态度如此恶劣,这房中之人出尽了力气也得到如此回应,着实令人气恼,于是索性直接留在原地。
“说,你今夜闯来此地,有何目的!”南程莫神色肃穆,仿佛与面前躺着的男子素不相识,冰冷之中,透出些许厌恶。
“哈哈,”南程言强忍着疼痛,桀骜大笑出声,但马上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所取代,好不容易停下来,他双目似利剑般凝视着南程莫,“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来冒险……”
“呵呵,你和那个女人实在是高估我了,我不过是个身中慢毒,毫无用途的废物罢了,却也值得你这般夜行寻仇。”南程莫反常的笑着,直笑得眼泪都飙出来。
刘妈一向了解自家少爷,自小到大她从不曾见过南程莫如此失态,不由忧心的在侧扶稳南程莫,却被轻轻推到一侧。
只见南程莫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步跨到床边,低头看着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南程言,这个他疼爱的十几年的弟弟,他当初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一切留给他,只为他能开心快乐。可到头来却这个爱之深的弟弟对他处处算计,处心积虑置他于死地,令他如何不心痛!想到因他而在地牢中经历的一切,南程莫甚至想拿把尖刀痛痛快快的发泄一通!
可是如今南程言痛苦地躺在自己面前,他却心如刀割般,听见每一声痛苦的呻吟,都似在他心上扎针,虽看不到伤口,内部却已千疮百孔。
南程莫看见,小小的言儿擎着一只纸鸢,避过所有下人的耳目,溜到自己房中,轻轻扯着自己的衣袖央告:“哥哥,好哥哥,你就陪我玩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你每天那么累,言儿看着好心疼。”
还有那年冬天下着鹅毛大雪,他因算错了帐幕,被南父斥责罚站,言儿担心他受冻,趁着父亲不注意偷偷取来一件斗篷披在自己身上,却被父亲察觉,训斥一通,末了却红着眼睛躲在父亲身后冲他做鬼脸。
只是,那个曾经善良又调皮的南程言疏忽间,却早已不知去往何处。他究竟从何时变得胆小懦弱,沉迷酒色,南程莫丝毫不知,因为他太忙,忙着帮父亲照料店铺,忙着打点南府的事务,甚至来不及同南程言说两句完整的话。
而一切在父亲过世后,变得那样尖锐而明显,南程莫早已知道,言儿早已不再是曾经的言儿,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言儿会真正狠得下心同那女人一起害他,直至今日。
“就算今日,我不是也还是对你这个废物无计可施,连老天爷都要帮你,若不是遇到那两只恶狼,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了,”南程言苦笑,嘴角的一抹血迹显得越发诡异。
“我早已同南家毫无干系,你们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我的麻烦!”南程莫强压心中怒气,冷冷抱臂站在床边,深邃的眼底却又异种波光闪动,那种复杂而难过的情感,又岂是朝夕之间就会抹掉……
“为什么找你的麻烦?咳咳,”南程言情绪徒然激动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晕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大口喘息一会,才眼含怨恨地直盯向南程莫,“若不是你,父亲怎会将心思全部花在你的身上,可我呢,他日日责骂我不思进取不学无术,自小到大你都是他心目中的亲儿子,而我只能以你为榜样,不管做什么都是差的错的,而你永远都是正确的,可你根本不是他亲生的啊,你为什么要抢走我应有的父爱,凭什么!”
“你不过是南家抱养的弃婴,可连三叔都要帮着你,帮着一个外人将南家的产业拱手让人,甚至帮人打官司把石头记卖给别人,当时我挨了板子命大没死绝,可后来我才知道接手石头记的幕后老板,竟然是你!”南程言双眼几乎能喷出火苗,鲜血从嘴角一侧涌出,***了大片枕头,暗红的血迹如同山间的杜鹃花,散发着骇人的光泽。
“若是落入旁人之手,我哪怕怪也只能怪自己无用,至少心中还好受些,可为何偏偏又是你,难道看到南家败落你会开心?难道石头记被你争取到手,看到我们如今的惨状,你才会甘心?经过那场变故,娘心思郁结生了一场大病,如今走路都需下人扶着,南程莫,你可真狠心呐,连家中老母你都不肯放过!”
房中静的出奇,南程莫安静站在床头,好似布偶一般动也不动,只听见南程言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他突然忍痛抬起手,示意南程莫走到近前,脸上的恨意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则是透出死气的沉痛与悔意。
只听他小声的说着:“不过,多亏你重新接手石头记,至少咱们老南家的祖传家业没落入他人之手,这样我到下面也不算愧对列祖列宗了……哥哥,其实我一直感激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每次我闯祸都有你帮我摆平,爹爹打我你总把我护在身后……”
南程莫心底的柔软突然被这番话语触碰,竟突然哭出声来,眼泪簌簌落下,他弯下身子,如同幼时将南程言的额发抚平,双手握住南程言的手,那只手早因失血变得冰凉。
“言儿,不要说傻话,有哥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会天亮了,哥就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一定会把你治好,以后石头记的生意哥还要交给你照管呢,你记不记得七岁那年你被几个野孩子欺负,结果后来高烧不退,哥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好起来,以后再不要你受欺负?从那时起哥便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只为了能让你无忧无虑快乐生活,只可惜我还不够强大……”南程莫嗫嚅许久,却未曾注意到南程言手中的动作。
“不要!”突然,守在一旁的秦梦遥惊声尖叫旋即扑了过来。
不知不觉间,南程莫腹部已被一把尖利的匕首牢牢抵住,刀尖的凉意透过薄衣直达内腑,只需再稍稍用力,便足以令南程莫生不如死。
“你走开,”南程莫抬手,将秦梦遥挡在身前,而不经意间已将腹部划出一道血线,刺痛的感觉却敌不过心中的麻木,南程莫眼底突然升起浓浓暖意,“言儿,若是如此能抵消你心中的怨怼,我无悔。”
说罢,他甚至将身体刻意向前倾倒,任凭匕首穿破皮肤。
“少爷!”
“南程莫!”
房中一老一少恨不得伸长手臂将南程莫拉离那危险之地,却见南程莫竟毫不犹豫往刀口上撞,自己却无能为力,好似百抓挠心,又怕贸然冲上前惊扰了那狂徒反而适得其反,一时都死死盯着二人的举动,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南程言却猛然回手,匕首的锋尖已然对准自己的胸口,强忍浑身痛楚,一字一句清楚说道,“之前,是母亲和我对不起你,将完整的家搞得支离破碎,对不起。今日容我代母亲向大哥请罪,希望大哥日后不要为难母亲……”
话音刚落,他浑身突然剧烈颤动,只见整只匕首已经尽数没入南程言胸前。
当日南家蓄意将石头记许予两家,本意是想让那两家为争夺产权而竞争加价,谁知却落得个背信弃义的坏名声,在整个普兰城中闹得人尽皆知,甚至为此还输了官司,南程言挨了二十大板杖刑之后,亦无脸出门,于是闭门在家中养伤。
可南夫人哪里受过这等侮辱,竟然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每日直嚷头痛。南程言见母亲如此,心中愧对不已,因而闲暇之时,常常陪伴母亲左右,竟同往昔拈花惹草的行径彻底绝了联系。
他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虽然南家如今败落,可辞去府中大部分下人,日子倒也能够支撑的下去,可就在这时,他却在下人口中听得一个惊天新闻——当日买下石头记之人,幕后老板,竟是南程莫!
顿时,世界一片颠倒,这个消息对于南程言来说简直如同当头一声惊雷,他呆立许久,久久不曾慨愤的内心呼地燃起一团火苗,既然南程莫不肯让南家好过,那也休怪他南程言无情!
然而更令他恼怒的事,竟是身为南家长老的三叔,竟然伙同外人将南家产业拱手让出,甚至在公堂之上,三叔也丝毫不念及南家情分,反而处处帮着那个名叫刘祜的商人说情。南家素来同官府无怨,逢年过节亦时常孝敬那位以“公道”著称的县太爷,本以为这官司定赢无疑,谁知却因三叔从中作梗,反令自家侄儿遭了杖刑。
虽说当初三叔同南夫人素来不睦,甚至还因南程莫离家之事公然翻脸,但而今看来,却同吃里扒外无异,南程言听完消息,两眼中顿时燃起熊熊火焰,恨不得立时将那老不休斩草除根,奈何在众人眼皮底下,他若出手,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思虑良久,他终于想起那个身处偏远小山村的南程莫。
想要在城中谋害一人不易,可若是在偏远山村,神不知鬼不觉谋害一人,却是极易,再者说天高皇帝远,纵使有人察觉又有何妨。下定主意之后,他便带齐随身之物,向之前去过石塔村的车夫问明方向,便借口去往京城老舅家,告别了南母,连夜奔往石塔村。
可到了石塔村之后,他却发觉村中早已没有南程莫的踪迹,问询许久才知他早已在数月前搬离,少不得又一通郁火,只是听闻几个村人提及采花之事,他才意识到南程莫虽离了此处,却自然有找到他的方法,于是日复一日在村中住了下来。
可巧那日他在街口闲看,却见一粗壮男子赶了牛车往村子中赶,心中甚觉怪异,便偷偷尾随过去,在门外听见李大壮同刘老二的对话,心中暗自得意,只待李大壮赶了牛车,他也卯足了力气一路尾随。南程言本是胆小之徒,可经过一顿板子之后,再加上家中剧变,南母又徒增一场大病,他便似变了一人般胆大起来。
就这样跟了一路,终于在天黑之前看到了一所小宅院。然而由于山路崎岖,南程莫的脚底早已磨得血肉模糊,最后几乎一步一个血印的跟到宅院之前。他窝在一个小角落中,静静听着院内众人嬉笑的声音,不由想起如今死气沉沉的南府,恨不得立马冲到门内,将南程莫一刀解决已结心头之恨。就这样静静的等了小半夜,直到院内熄灯再没了声音,他终于起身准备越过墙头,实施复仇大计,可谁知刚立起身便听到身后有腥风吹过,回头看时,四只绿油油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他惊惧不已,却将原本准备好的两只利刃握在手中。
两只野狼显然是沿着留在路上的血印一路寻来,而那干瘪的肚皮显然已多日未曾进食,面对面前的猎物,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只是他们也忌惮南程言手中的两把利刃,因而并不轻易出口。
一人两狼对峙许久,终于有一狼按捺不住扑了过来,而南程言不知何处生出的神力,竟生生将那狼口挡在刀下,双方一直争斗,直至南程莫出现。
……
“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母亲!”南程莫掩面,早已无力瘫倒在地,南程言这才面带一丝笑意,缓缓闭上眼睛。
从小到大,这是秦梦遥第一次直面死亡,还是如此血腥的场面,她面色苍白,忍不住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而刘妈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人,她抹掉脸上的泪水,将南程莫架到一旁的椅子上,嘱托李婶打来清水为亡者清洁身体,又从自己箱中取出一套原本为自己准备的寿衣,唯恐时间久了尸体变硬,急匆匆做完这些,才想起家中并无棺木,而此时外界仍一片漆黑。
况且南氏族人向来都要埋在祖坟之中,南程言今日忽然丧身此处,自然仍需运往普兰城南家再做处置。可这家中唯有一辆牛车,若将南家二少爷放在牛车上运回城中,实在是对死者的一种亵渎,如此一来,刘妈也无了主意,只好待南程莫回过神后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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