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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出镖


  夕阳西下,金色余晖斜斜的笼罩在街面上。沐峰送完邵宜相后,刚走到镖局门口就见戴长景正站在门前,把玩着手中的玄铁扇。
  沐峰走上前问道:“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等?”
  “见过六小姐了?”戴长景握紧玄铁扇,道:“怎么和她说的?”
  沐峰答道:“她会回天津去见她外祖母,我们等她离开后再出发吧。”
  “也好,反正我们也要置办些东西去关外。”戴长景跟着沐峰一起走进镖局,又问道:“这趟镖,你准备带多少人?”
  “殿下想我们秘密护送,就不宜太过招摇。你、我、再加上姜天就够了。”沐峰一边踱步一边道:“我会告诉他是接了趟去关外做买卖的生意,也会在车上多放些丝绸茶叶,以免路上有麻烦。”
  “花烈公主已收到脱尔的回信,他们会在嘉峪关会面,我们只需把公主安全护送道嘉峪关就行了。”
  “嘉峪关?”沐峰眉头微微一皱,“为何不是山海关?山海关比嘉峪关更近些。”
  “正因如此,那里定会有卓尔赤的埋伏。安全起见,还是嘉峪关妥当些。而且殿下也已命人在嘉峪关准备。若再更改地方,公主与脱尔信件一来一往,恐又要拖上几个月了。”
  “好,等蓁儿离开之后,我们就出发。”
  “沐峰……”戴长景突然叫了他一声,停下脚步问道:“她有没有写过信给你?”
  沐峰摇了摇头,片刻之后,他开口问道:“酌姑娘若不回来,你真打算一辈子等下去?”
  “人生短短数十年,若真能在有限时间内等到她……”戴长景扬起嘴角轻轻一笑,“足矣。”
  戴长景送花烈来镖局时,正是夏日阳光最适宜的时候。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绣白绒花长裙,头上戴了一个很大的帷帽,长长的白纱从帽沿一直垂到腰间。
  一路上她都穿的很朴素,以面纱遮面。沐峰倒是对她这做法非常赞同,毕竟她是连戴长景都赞叹过的绝色美人,若是毫无遮掩,以真容视人,这样绝色的异域女子一路走来,恐会引起不少轰动。
  走了几个月,竟一路平安。越接近嘉峪关,戴长景和沐峰心中便越加不安,心中隐隐有些暴风雨前的宁静。到达嘉峪关后,沐峰让姜天带花烈寻了个地方休息,他与戴长景去了皇长孙提及的与鞑靼相约的地点。
  那是一片荒林,正因荒草斑驳,无草无枝,才不会有人掩藏埋伏。戴长景远远就前方站了一些人,足有十人,那些人各个高大魁梧,一眼就看出他们都是鞑靼人。
  其中一个头发浓黑,略带些卷的为首人上前一走,依照中原的行李方式向戴长景拱了拱手,望着他手中的玄铁扇,朗声道:“你是戴长景?”
  戴长景和沐峰互望一眼后,戴长景也向他拱手,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那人见了之后也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交给戴长景,两枚玉佩花纹形状皆一模一样。
  戴长景向沐峰点了点头后,那人又继续道:“我乃鞑靼将领延木兹,奉我主之名前来接回公主。”说罢,便从身后拿出一封信笺。
  沐峰打开信笺,里面全是蒙古字,便把信交给了戴长景。戴长景看完心中内容后,又仔细看了看信上的印章。皇长孙曾让他看过花烈与脱尔的信件来往,而此时信上的印记与他们往来的用的印记完全一样,信上内容也入皇长孙所言那般,交代他们安全护送公主回国。
  戴长景在沐峰耳边轻声道:“应该无疑,他们的确是脱尔派来接公主回去的。”
  延木兹向他们身后望了望,又问:“公主人在何处?”
  戴长景收好信笺,解释道:“一脸奔波劳累,公主身体不适,我们已安排她先行休息,这就带各位去接公主。”
  延木兹有些警惕的望着二人,“当日信中说明,一旦到了嘉峪关便将公主带来由我们接走,为何你们不带公主前来,反而要我们跟你们走?”
  戴长景微笑道:“公主身娇肉贵,跟着我们几个臭男人一路行来,舟车劳顿不说,我们身上的臭味就已经惹公主不悦,马车一停,便急匆匆的要沐浴焚香。”
  延木兹粗眉一竖,“胡说,花烈公主自小在军营中学武,从不喊累,便是我军中男子也不如她能吃苦。况且她也常与士兵切磋比武,从无尊卑之别,更不会矫揉,不知事情轻重。”
  “是在下不是。”戴长景低头致歉,“公主的确吃苦耐劳,一路走来一句不是也没有说。只不过我们中原人有中原的规矩,公主做客中原,如今我们送客回归,岂能让公主浑身臭汗、狼狈不堪的回去。那便是我们待客不周,古人也常说有朋自远……”
  “不必了。”延木兹不满的打断戴长景的话,大声道:“你们告诉我,公主在何处,我们自行接去便是。”
  戴长景想了想,毕竟是他们没把花烈带来,延木兹对他们心生疑惑也属正常。如今信笺信物都有了,回去也好向皇长孙交差。花烈公主身系两国战事平安,实不宜再多生事端,便向沐峰点了点头。
  沐峰会意,正当他要说出花烈下榻之地,戴长景突然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利箭破空的声音,还来不及开口,长箭快速穿过耳畔,狠狠地插入延木兹左胸处。
  “沐峰,不要相信……”紧接着,是邵宜相激动的叫喊声在身后响起。
  戴长景和沐峰来不及多想,延木兹身后的鞑靼士兵已亮出手中匕首,齐齐向二人刺去。沐峰当即一手拉开戴长景,拿出双拐挑开刺来的匕首。眼前突然又跳出两个人,二人各持长剑,一守一功相互配合,剑光闪耀,击的鞑靼士兵连连败退。
  戴长景怔然,前面长剑破空,左右配合默契的竟是刘仪和张同之,二人的幽明剑法虽招式简单,威力却极其凌厉。再加上沐峰双拐左右出击,鞑靼士兵眼见败局已定,其中一人突然大喊一声,众人快速收势散去。
  戴长景听出那人所说的是——撤。
  刘仪和张同之意欲追上去,戴长景忙出声道:“二位哥哥莫再追了。”
  二人这才挥剑入鞘,身后的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戴长景转过身,邵宜相已一路从她身边跑过,冲入沐峰怀中。
  让戴长景没想到的是,邵宜相身后竟跟着那个他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女子。一袭耀眼的红衣,漆黑的眸中带着担忧,喘着气一路跑到他前面不远处,直看到他平安无事,这才重重闭上眼睛,面容上的惊慌慢慢消散。双手抚在胸前,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
  戴长景心中涌过一阵灼热惊喜,他向着低垂的银酌一步步走进,一直走到她的身前,张开双臂,将银酌紧紧拥在身前。
  银酌被戴长景紧紧抱着,一瞬间竟不是去推开他,而是抓紧了他的衣襟,全身不断的颤抖。
  戴长景嘴角含笑,在她耳边轻声安抚道:“别怕,我没事。”
  听见戴长景低沉温柔的声音,银酌这才慢慢平复下来,思绪慢慢回笼。忙用力推开戴长景,有些手足无措。戴长景嘴角弯翘,再次上前,握上她的双手。
  银酌一怔,想甩开他的手,但戴长景已紧紧握着她的手,带她走到邵宜相旁边。打断邵宜相不断对沐峰的喝骂,问道:“六小姐,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邵宜相本就一肚子火,舍不得对沐峰发脾气,索性全发在戴长景身上,怒斥道:“你还敢问我,要不是我,你死了都不知道。”
  戴长景望了沐峰,沐峰也是一脸迷茫,只好转身向刘仪和张同之拱了拱手,恭敬问道:“两位哥哥又如何在此?”
  刘仪拱了拱手,道:“我们不过是受麒麟镖所托,送二位姑娘来此,其余一概不知。”
  戴长景听闻一怔,目光紧紧的望着银酌。莫非张仪所说的,便是当日他送给银酌的麒麟镖?
  沐峰望了眼躺在地上的延木兹,在他身边蹲下探了探鼻息,意料之内,他已没了任何气息。沐峰望向戴长景,轻轻摇了摇头,戴长景微皱眉头,延木兹奉命接回公主,如今竟死在大明境界,这样如何向鞑靼交代,如何向皇长孙交代?
  戴长景和沐峰忽望一眼后,戴长景走到刘仪和张同之面前,拱手道:“二位哥哥,可否……”
  “大公子请便。”刘仪率先拱了拱手,说完便和张同之向一旁走去。
  沐峰见二人走远后,正色向邵宜相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邵宜相虽还在生气,但也知晓轻重,便从离京去天津的路上遇到银酌那一日说起。
  正值盛夏,阳光强烈,邵宜相坐在四面紧闭的轿子里,不断扇着着扇子,仍是不减丝毫闷热。她实在受不了了,向玉成递了个眼色,眼色会意,用力敲了敲轿壁,大声道:“停车。”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玉成推开轿门,扶着邵宜相下了马车,阿贵问道:“小姐,怎么不走了?”
  邵宜相用力扇着扇子,玉成大声不满道:“太阳这么烤着,再在轿子里坐着,我和小姐都要被活活闷死了。”
  阿贵小声提醒道:“这几日小姐日日都只行半日,再这样下去恐怕没法在初十之日赶到天津,我也不好向大爷交代。”
  因邵宜相曾带玉成私自南下,邵继舟起初不愿邵宜相独自离京。但邵宜相毕竟是回天津看望外祖父,他又怎好拦着。偏偏此时,圣上多次阅兵,他和邵桓、邵?皆不得离开军营。而邵夫人也已带着邵栋去了陕西下聘,一时间,竟找不到人送她去天津。
  邵宜相拽着邵继舟的胳膊不断哀求,更保证不会再发生私自离开的事。她又求了邵桓许久,邵桓便让阿贵送他们去天津,更规定要在初十之日到达天津。
  “你少拿大哥压我。”邵宜相一边用力扇扇子,一边气道:“大哥也是的,要我赶在初十之日赶到天津,这一路啊,我都不用休息了。”
  阿贵为难的望了眼玉成,玉成上前为邵宜相扇扇,轻声道:“小姐你休息会还是快上车赶路吧,这里是山路,又人来人往的,还是前面进了镇再休息吧。”
  “行了。”邵宜相扇着扇子,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茶寮道:“喝碗茶再赶路吧。”
  邵宜相进了茶寮,让玉成和阿贵一起喝茶休息。烈日当空,天气闷热的没有丝风吹过。邵宜相拿着拿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茶棚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三个衣着普通的人急匆匆的勒缰下马,从腰间快速扔下一串铜板后,拿过三个茶壶,对着嘴就喝了起来。
  那三人虽是中原打扮,但体格健壮粗豪,一眼就知是关外人。他们一边抬头大口大口喝着茶,一边用余光环视四周。待喝完茶后,便将茶壶一扔,跨上马急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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