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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挟持


  戴长景暗暗摇头,悔恨不已。轿外隐隐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他掀开轿帘,竟是刚刚派去保护银酌的车夫。
  见他一路慌张而来,戴长景心头发紧,忙跳下马车,拽过车夫的胳膊,问:“酌姑娘呢?”
  车夫大喘两口气,“我跟在酌姑娘身后,走到山道时,突然跳出来一个身健的男子,强拉着酌姑娘朝前面山头走了,那人武功实在是高,我打不过他……”
  “赶快回去通知我爹。”
  戴长景快速朝前方跑去,索性车夫还算机灵,一看打不过立马转折回来通知了他,并没有拖延太多时间。到了山脚分叉口,戴长景不知该选哪一条路,山风吹动,鼻尖突然闻到一股异香,是银酌身上独有的味道。
  戴长景顺着异香的味道一路向前,快到山顶时,果然看见一袭红衣的银酌正和一身玄衣的男子拉扯。
  “酌姑娘……”
  戴长景大叫了一声,玄衣男子听闻,立马紧抓银酌的胳膊急急后退,直退到了悬崖边上,见无路可退了,便一手扣住银酌喉咙,将银酌整个人挡在他身前。
  “你究竟要干什么。”戴长景拿出玄铁扇,直对着前方,怒喝:“放开她。”
  “大公子可要小心了,玄铁扇不慎,第一个伤的就是她。”
  玄衣男子慢慢从银酌身后探出脑袋,戴长景看清了他的样子,有些吃惊,竟是赵怀斌。
  “许久未见了。”赵怀斌眯着眼睛瞪他,“大公子还记得我吧。”
  戴长景面有怒气,“堂堂一州巡检,竟敢做出大白天强掳妇人之事。”
  赵怀斌眸中带怒,“你让人把尚思敏在外银票悉数提走,他以办事不力为由早把我革了职。”
  “什么银票,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戴长景矢口否认,又道:“你为尚大人出生入死多年,可他竟为了银财将你弃之敝履,你不找他算账,反而来找一个姑娘出气。”
  “提出银子的人留下了匕首,那匕首上方嵌了一颗小明珠,和当日擅闯知州府的人用的匕首一模一样。”赵怀斌狠狠的盯着戴长景,“当日你根本就是故意把匕首留下,为的就是让尚大人调我离开扬州城。”
  “什么匕首,什么银票,我一概不知。”
  “你也不必装傻了,汉王被迁封地,尚思敏也栽了跟头,处处受掣。可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将他在外银票悉数取走,你清楚扬州官场错综复杂,也自然明白那笔钱不是尚思敏一个人的。如今出了事,尚思敏推我出来,我成了整个扬州官场的眼中钉,不但革了我的职,还对我家人打骂侮辱。”
  难怪前一段时间去扬州的时候,戴长景发现扬州官员调动不少,应是汉王被迁封地,皇长孙乘机打压汉王一派官员,首当其冲,就是拿扬州官场开刀。
  扬州官场向来抱团成派,尚思敏在外见不得的银子,必定也有其他官员的份。当初戴长景把银票交给如是,是为了让如是命人取走银子,引开赵怀斌以及尚思敏的怀疑。可当时他只有一部分银票,为何尚思敏在外银子会悉数全被取走。
  戴长景又想起皇长孙入资当铺一事,这才恍然,难怪皇长孙可以瞒住朝廷不动声色出一笔银子入股当铺,原来银子是这样的得来的。当年他虽只拿走了一部分银票,但以如是的本领,想找出尚思敏剩余的银票绝非难事。
  “戴长景,之前在扬州我是得罪过你,却没想你竟要置我于死地,把尚思敏在外银子全部提走,利用尚思敏来打压我。”赵怀斌咬牙切齿,加重了扣在银酌喉咙的手劲,“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银酌被抓的喉咙发痛,痛苦呻吟,双手不由攀上了赵怀斌的手腕,戴长景大怒,“你要做什么冲我来,抓个弱女子算什么大丈夫。”
  看着戴长景满脸愤恨着急的样子,赵怀斌颇为满意,眯眼笑道:“大公子身边的女子,是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怪不得她刚才对大公子那般不善,大公子仍以礼相待,还让下人随时保护。”
  难怪赵怀斌会突然对银酌下手,原来是看到了他们在一起。戴长景暗自悔恨,没有好好保护她。
  戴长景突然看出银酌因吃痛攀上赵怀斌的手腕,但她的三指准确的搭在了赵怀斌脉象上,想起她能以面容起色辨别他人痛处,现下,就要拖住赵怀斌,给她足够的时间通过脉象,找出赵怀斌的死穴。
  戴长景盯着赵怀斌,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你,但你句句说到尚思敏就是目光带恨,你拿酌姑娘威胁我,无非是尚思敏让你对付我罢了。”
  “不错,是尚思敏要我对付你。”赵怀斌心中愤恨,“外地银子尽数被取走,尚思敏为了给扬州官员一个交代,把我推了出去。我跟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却被他当作弊履丢弃。我对他是恨,但是没办法,家中老小还要靠我养活,我只能继续听他吩咐。”
  “革你职是尚思敏一石二鸟之计,一来给了扬州官员一个交代,二来你不再是扬州巡检,做任何事就与他无关了。”戴长景大喝,“你若真对我动手,事情一旦揭穿,尚思敏他还会保住你?”
  赵怀斌重重闭上了眼睛,随后睁开双眼直视戴长景,“我既选择了来这里,无论什么后果我都能承受。”
  “你明知他尚思敏为人,你一旦无法平安回去,你以为他真能善待你的家人?”
  赵怀斌望着戴长景的目光更恨,“若不是你逼我至此,我又岂非会沦落至此。他拿我家人性命要挟,你若不死,死的就是我家人。”
  “我一死,你家人真能活命?且不说尚思敏是否会斩草除根,我若出事长孙殿下定会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到时候即便你以死赎罪,即便殿下不连累你的家人,我道上的朋友不会拿你家人性命为我报仇?我戴长景可还有几个山贼强盗的朋友,屠人满门的事情不是做不出来。”
  “你闭嘴。”赵怀斌怒目而视,“我还能怎么办,尚思敏现在就等着我拿你脑袋去换我家人,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好。”戴长景放下玄铁扇,高举双手,大声道:“你是要我性命,放了酌姑娘,我任你处置。”
  “你大公子在京中的地位我很清楚,你一死,我也别想离开京城了。”赵怀斌狠狠扣着银酌的喉咙,厉色道:“我虽明知是条不归路,却也不想这么快死。这位姑娘我是不会放的,你想她活命,就乖乖与我出京,别想耍花样,我若察觉一点异样,就断她一根手指。”
  “你想让我离京,我跟你走就是。”戴长景大声道:“你快放了酌姑娘,她是银三郎的徒弟,你敢伤她半分,就不怕银三郎和云水门找你全家的麻烦。”
  “银三郎?”
  赵怀斌微感惊愕,他虽非江湖中人,但有些传闻仍是清楚的,二十年前那一场血雨腥风,更是人人闻之惊骇,世上竟有如此高超狠辣之人。
  戴长景见赵怀斌面有怯色,又见银酌已悄然把搭在赵怀斌的手放下,想来她已经找出赵怀斌死穴所在,却无法向他直言。戴长景继续道:“你挟持酌姑娘无非是要我跟你离京,我在京外出事,就可以给你更多的时间返逃扬州。你与其牵制一位姑娘要挟我,倒不如直接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跟你一起离京就是。”
  “你的本领我清楚,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赵怀斌大声道:“我已无路可选,什么银三郎、云水门,过不了尚思敏这关,什么都是枉然。”
  “赵大人的消息果然闭塞。”戴长景如实道:“我早已内力尽失,莫说是赵大人,稍微手脚强壮的人,都可以把我撂倒在地。”
  赵怀斌大惊,“你内力全失?”
  “赵大人颇通医术,若不信,大可一验。”
  戴长景卷起袖子,伸出右手慢慢向赵怀斌走去,赵怀斌猛然想起当初扬州猎场一事,忙喝道:“站住。”
  戴长景闻言停下,赵怀斌腾出一只手从腰间抽出匕首丢在了戴长景脚下,“你自断一臂,我就信你的话,放了这位姑娘。”
  戴长景捡起地上的匕首,在自己臂膀上比了比,颇有些无奈,“这匕首太小了,我的胳膊又太粗,恐怕无法一刀斩断。不如我自插一刀,若插腿上,就会行动不便,到时候要离京就更难了,可若插在胸口,若力度收不住,极有可能一刀致命,若是插在肚子上,血流难止,若是……”
  “少跟我耍滑头。”赵怀斌怒喝,“即便你下人已回去向你爹求助,一时半刻也赶不回来,你别想着拖延时间。”
  “赵大人多虑了,我只是在征求赵大人的同意,看应该插在哪个部位。”
  戴长景轻笑,刚才他用刀比划身前各个部位,用余光偷偷看向银酌,很明显在他说出“肚子”那一刻,银酌面色有异,可见赵怀斌的死穴就在腹中。
  “还是肚子上吧。”戴长景用匕首从左至右又比划了一遍,“赵大人说,我应该插在哪一处?”
  匕首指在右下腹处时,银酌用力眨了眨眼睛,戴长景更明白了她的意思。赵怀斌已不耐烦,“戴长景,你……”
  “赵大人别急,我这就在你面前自插一刀,赵大人看仔细了。”
  戴长景举起匕首,借助阳光反射直照赵怀斌双眼,赵怀斌被阳光照的花了眼睛,戴长景早乘捡起匕首之际,偷偷藏匿一颗石子在手中,与此同时扔出石子用力打在赵怀斌手臂麻穴上,赵怀斌手臂发麻失去了控住,银酌立即逃离赵怀斌的控制。
  戴长景乘机扔出玄铁扇,重重击在赵怀斌右下腹,赵怀斌被击重要害,倒地之前仍不忘抓住银酌,却只是抓到了她腰间的一串银铃,便倒地捧着右腹无法动弹。
  腰间银铃突然被赵怀斌扯下,向悬崖处掉落,银酌快步上前,抓住银铃,却被崖边碎石所滑,重心不稳,整个人朝悬崖摔去。
  “酌姑娘……”
  戴长景扑上前去紧紧抓住银酌的手,银酌整个人悬空在断崖上,身下是万丈悬崖,若戴长景此时松手,她定粉身碎骨,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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